荒神王的浮屠劫一使出,步天谕体内霎时有如翻江倒海,内伤更甚,面色惨白如纸,所使的一式移形换影也溃不成军,但犹自撑着不退,她的后面就是白月盈,她若退,则白月盈必死无疑。
荒神王冷哼道:“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步天谕面上忽涌起一股异样的红色,同时体内的血液也瞬间平复下来,浑身气势越升越高。
好像在短短的刹那间,步天谕的功力已提升了十数年。
荒神王皱眉,“解体**。”
江拾流吃惊非小,步天谕为了护住白月盈的性命,竟不惜施展解体**,显然已有了死意。
当初白月盈也曾施展过解体**,幸好他用道生真气化去,如今步天谕也施展此秘法,再加上体内原先的伤势,即使江拾流肯施救,恐怕也无能为力。
现在步天谕已踏上一条死路,没有回头的可能。
荒神王道:“即使是解体**,也不过……”
话未说完,只觉周身的束缚之力猛然增强,竟是刚才的几十倍不止,同时一左一右两道迥然不同的力道拉扯,欲将他扯为两半,力道极为强劲可怕,以他不死不灭的肉身,也感到了些许疼痛。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步天谕的双瞳明亮如星辰,肉眼可见,道道红线连在荒神王的两边,归于虚无,似上苍的一双血手,拿住了荒神王。
借解体**而增加十数年的功力,让步天谕的缺月引,一举突破了多年的桎梏,达至第九重的境界!
“很好!”
荒神王面带兴奋之色,双手握紧成拳,向中间靠拢而来,在第九重的缺月引下,比之前更缓慢,如同蜗牛一般。
步天谕右手一拂,一股柔和之力如轻风般挥洒而出,将江拾流、白月盈送至十几丈外,接着双手各捏剑诀,齐向荒神王的眉心点去。
空气中荡开一条波痕,似一柄无形之剑,瞬间击至荒神王的面门。
荒神王目瞪如铃,长发无风自动。
那柄击至面门的无形之剑,顿时止住。
步天谕厉喝一声,身似铜炉,万丈火海而起,聚起十二成的功力,使无形之剑又向前三尺,几乎便要戳在荒神王的眉心上。
这波纹如剑,实则只有一点,是缺月引于第九重境界的至强一招,灵犀一点!
整个大殿的空气变得极为稀薄,凝固如冰,只因空气几乎已全部凝聚在这一点上。
连带着步天谕,好像也受到了影响,呼吸渐为沉重,眼前一片恍惚,似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
山头之上,冷风似刀。
远处的山脚下,则一片火红,已燃成一片火海。
步曼青怀抱一个婴儿,双目红肿,面上泪痕犹自未干,披头散发,一派凄楚模样。
步天谕心如刀割,悔恨交加,道:“师父,那五人擅自做主,竟然牵连无辜,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月神宫的第十四代宫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容貌宛若天人,却面罩寒霜,冷淡至极,江湖人称玉面罗刹,最是不管情面,铁面无私。
“已经迟了,”玉面罗刹道,“现下月神宫的罪徒在此,你却要引为师去别处,是不是因她是你的亲妹妹,所以想为她开脱?”
步天谕看了步曼青一眼,心下一片黯然,低头道:“弟子不敢。”
步曼青忽然跪了下去,以额磕地,直磕至头破血流,方又抬起头,凄然道:“弟子身为月神宫的圣女,却私自许身他人,败坏门规,更有辱月神清名,自知万死不辞,但只是曼青一人之过,师父英明神武,还望放过我儿子一命!”
玉面罗刹冷哼,斜眼看着她,冷冷吐出两个字,“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