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之中。
冬日御寒,动物皮毛制的皮靴最是保暖。无奈皮靴价贵难得,到了冬天,庶人之家只能在单层的鞋面上另加一层厚布,再用麻絮和干草填充其中用以保暖。我来天枢时随身只带了一块楚地水鼠的毛皮,路上给黑子做了一顶帽子后还剩下一方,如今拿出来给阿羊做一对鞋面刚刚好。
穿针引线,我安安静静地坐在屋檐下做着久违的女工。院子里的雪扑簌扑簌地下着,手冻得僵,心却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
黑子和于安走进乾卦的院子时,我便如同一个寻常的妇人靠坐在门柱上,一手捧着布鞋一手用骨针在间轻轻地划弄着。
“他娘的,我就知道没人能害死你这臭丫头!”黑子一手扶着院门,一手叉着腰,气喘吁吁的样子狼狈不堪。
大雪纷飞之中,于安披着一件硕大的青布斗篷朝我急步走来,飞旋而下的雪花还来不及落地就被他身边的劲风高高地吹扬起来。
“你怎么来了?!”我望着瞬间来到身前的男人惊诧不已。
“我不放心你,就跟着回来看看。”于安一手解下身上的夹绒斗篷盖在了我膝上,“这么冷的天,怎么坐在外头做女工?冬天山里可不比秦晋。”
“是无恤让你来的吗?黑子,你见到赵世子了吗?”我抓着于安的衣袖,转头对黑子喊道。
“见到了,见到了,卫国的仗已经打完了,死了不到一百个人就叫卫国换了国主了。”黑子走到我面前,没好气地冲我嚷道。
“这真是太好了!”我心里激动放下针线便要起身,身子才离了地,腿一麻,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姐姐——”身后的阿羊一把扶住了我。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于安一手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半抱了起来。
阿羊轻应了一声,不等我开口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消失在了我面前。
“你这巽主可比我这乾主有威信啊!”我愕然看着手边还未完成的冬鞋,惊异阿羊竟只穿着一双布袜就踩雪走了。
“外面冷,我们进去再吧!”于安两手一伸将我打横抱了起来,黑子抱起我滚落在地的手炉跟着进了内堂。
“放我下来吧,我又不是瘸子,自己会走的。”
“已经到了。”于安将我放在靠墙的卧榻上,转身去寻火盆。
“天枢缺炭火,我这屋里白天已经不燃火盆了。”
“臭丫头,你这家可当得不怎么样啊!”黑子把手炉往我身上一放,大大咧咧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快同我,卫国的事是怎么了结的?你是怎么见到赵世子的?”我往黑子身边挪了挪,笑问道。
“你这丫头还敢问我!爷差点就让你害死了!”黑子冷哼一声道,“我就是听了你的话,途中故意绕道去了卫国,结果人还没到帝丘就被晋人当奸细抓起来了。我我是替人来给赵世子传信的,可他们看了你写给我的单子反而认定了我就是替卫君采买武器的奸细。娘的,巽主那天要是晚来一步,老子这回就死在卫国了!”
“傻子!战场上只有奸细才最有可能见得到对方的主将。没有主将的命令,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私下处死了解敌方军情的奸细?好了,快别抱怨了,吧,他见到你的时候都什么了?”
“什么?水都没让我喝上一口就问我花结是谁给的呗!你们是约好的吧?那赵世子一眼就看出来你把信藏在花结里了。”
“他果真还记得。”
“你以前送过无恤这花结?”于安点亮墙角的一树灯盏,缓步到我身边坐下。
“很多年前在雍城的时候送过他一个。”
庶人祈福喜编花结,蒲草c苇竿c麦秸c艾草都是庶人家的女孩喜用的材料。良人远行c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