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的脸色很不好看,为了让她宽心,我只能从头到尾把太子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连伍封把我骗进百里府,我借酒浇愁的事也说了透彻。
“我都说完了,你就别难过了,现在我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嘛!”
四儿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浸了点昨夜喝剩下的烧酎,轻轻地擦拭着我脖子上的伤口:“这酒太烈,我们不是说好以后都不喝的吗?将军那儿可能另有安排,你也别急着难过,好歹以后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嗯。”我咬牙忍着疼,轻声问,“你家里出什么事?家宰可跟你一道回来了?”
“大哥被征了兵,大嫂子很快就跟人跑了,爷爷气得旧病复发,所以在家里多待了一段日子。但现在已经大好,你不用担心。”
“你大哥被征兵?征到谁的军队里去了?”
“不知道。”四儿摇了摇头从我的绣盒里取了一条红色的绢带绑在我的伤口上,“上次公子利送来的膏药还留了些在府里,我待会儿回去拿,可千万别留了疤。”
“我皮肉好得快,你就别麻烦了。”
“我们俩打小就说好了,生病的那个要听话。现在你得听我的。”四儿语气强硬,我也就不再逞强。
“那你早去早回。”
“知道了。”
等四儿走了,隔壁的两个小丫头还是没有醒,估计是昨晚着了那兽面男子的道。
此时,我的眼睛已经去了肿,便拿了个新绣好的香囊,去拜见那位红药贵女。
去的路上胖丫告诉我,昨夜红药贵女下令杖毙了一名侍奉阿芷的婢子。听说,是那不长眼的小婢子私自带了男人进府,在院中私会时,又刚好被路过的红药撞上。结果,男的跑了,女的却没跑掉。
胖丫说的时候唏嘘不已,直说天下男人都不可信。可我却在心中暗叹,那可怜的小婢子应该是不小心撞见了红药与楼少康的情事,又因着她是庶女阿芷的人,才被红药下了杀手。
穿过几间院落,我和胖丫行至红药屋前。有婢子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袭湘色襦裙的红药就领着一个样貌还算可人的绿衣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看着有些眼熟,一番寒暄之后才知道,她原来就是楼大夫的嫡女,楼少康的幺妹——绢。当日,在太子府寿宴之时,依稀记得便是她在府门口山鬼山鬼地叫我。
“我今年十八,绢今年十六,妹妹是我们三个中最小的。”红药执了我的手坐在窗前的毛毡上,微笑道:“伍将军怎么舍得这么早就把妹妹嫁出去?”
还没等我回话,一旁的绢便插了进来:“姐姐你不知道,我们这位阿拾妹妹和公子利早就情意相投。因着她年纪太小不便出嫁,公子还特意到国君面前求了好几回。现在,连君夫人都知道,伍家有个让公子倾心爱慕的贵女。”绢的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挑拨之心昭然若揭。
“是吗?我说呢,妹妹如今都不满十五,公子这也太着急了。”红药脸色一僵,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我的手。
原来我要嫁的人是他
这些年,公子利待我一直很好,除了平常差人送些新鲜玩意予我把玩之外,上次我被箭簇伤到了额头,他也是一罐罐地往府里送药。可是,好归好,我待他却没有这个心思,现在突然说要嫁他为妾,心里只觉得荒唐。
“妹妹怎么都不说话,可是高兴坏了?”绢满脸堆着笑,殷勤地给我递了一枚干果。
“阿拾年纪尚小,情啊爱啊,我还不懂。”我低头轻声回道。
“果然还是个孩子。”红药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公子温柔体贴,情爱两字再过几年你就懂了。”
晒着暖阳,吃着干果,三个人东拉西扯地又聊了一会儿。我陪着笑,装着傻,最后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