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陶碗在四儿看不见的地方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去了西边仆役的院子。
家宰秦牯这时正在房内算着这月农户们上交的田赋,见我端着吃食进了门,就连忙迎了上来冲我行礼。我不知道这次回来之后伍封和府里人说了些什么,大家现在见到我都格外恭敬。
“家宰不要多礼,阿拾受不起。”我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扶住家宰道,“这肉糜我本想端给四儿,却被她推拒了,想想就送到这儿来了。她明后两日怕是不会进食,还要请家宰多看着她点,免得出事。”
秦牯有些不明白,我就把自己和四儿的约定说了一遍,他听完立马点头应承:“这次都是她自己闯的祸,鄙替她谢过贵女。”
“劳烦家宰了,那我现在先回去,晚了怕家主知道了不高兴。对了,家宰明日可否请公士希到我院子里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诺,贵女放心。”
“那我先走了,家宰莫送。”说完,我转身离开了秦牯的屋子。
人都说世事易变,九年前我虽只有四岁,却帮着柏妇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收拾衣服,衣服叠得高了还总摔跤。现在,那块绊倒我的石头还依旧嵌在原地,我却变成了家宰口中的贵女。只是这样的转变对我而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等我回到院中发现房门大开,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一进门就见到伍封沉着脸坐在床榻上,我轻轻咳嗽了一声,低着头挪到他身边坐下。
“将军怎么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我小声道。
“怎么,是嫌我回来太早了,还是不想见到我?”伍封的声音里有一丝愠怒,我忙抬头想要解释,却见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压根就是故意吓我。
“今日本就没有什么大事,所以觐见完国君之后,立马就赶回来陪你这个病人。谁想,小儿倒是比我还忙。是不是我前脚出门,你后脚就溜出去了?”
“我去看四儿了。躺了这么久,我腰都酸了。”
“既然已经好了,那明日就来书房陪我吧!这几日,晋国来了不少密报,我正打算叫你瞧瞧。”伍封一撩下袍站了起来。
“可不可以再缓一日?”我忙跟着他起身。
“怎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不是。”我不敢瞒他,便把自己想要习武的心思说了出来。
伍封轻笑一声,握住我的肩膀道:“我可没听说有女子学拳脚功夫的。我伍封再不济,护你一人周全还是做得到的。”
“我知道将军会护着我,可如果今后我再遇到什么危险,起码也得挨到你来救我,对吗?”
伍封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我道:“拳脚功夫不是一年半载就能练好的。况且,女子力气本就不如男子,近身搏击不占优势。明日,我让公士希带你去兵器库看看,还是找件称手的兵器防身吧!”
“真的?将军同意我习武了?谢将军!”我心中藏着的那只小云雀,在伍封点头的一瞬间咻地一下就蹿上了天。我抓住他的手,高兴地狂呼乱跳。这一次,伍封没有甩开我的手,反而紧紧地握住。
将军府的兵器库建在后院校场的西侧,一大早就有二十几名士兵在那里操练武艺。
“公士希,他们手上的兵器是什么?”
“那是手戟,也叫月牙刃。这里的兵士只做护院之用,所以并不操练战场上的长戟。”
我曾在伍封所写的手卷中看到过,秦国的长戟远长于诸国,因此在战场更能轻易地刺伤敌人。不过这手戟短悍,刃上又有尖锋c曲钩,用于护院倒是十分合适。
“贵女,这里就是将军府的兵器库。你看看是否有合心意的?”公士希将库门打开,侧身将我让了进去。
所谓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