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督,今日之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还望席督能在河间王殿下面前为老夫多多美言几句。”内堂之内灯火通明,辛苒满脸笑容地坐在自己摆在西侧的酒案之前,举起手中酒杯遥向席伟说道。这酒案有一尺见高,三尺来长,上面摆放着美酒佳肴,看着让人垂涎三尺。
“这要求倒是合情合理。”席伟心道,脸上却也是笑容满面地举起酒杯呼应一下,开口道:“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要相互提携。罗商十万大军尤且被流民偏军打的大败而归,辛太守当初才是一郡之兵,被流民主力打败,这我想大王还有朝廷众人都能理解。”
席伟这次过来原本就打定主意要拿下辛苒。他刚得到消息说,齐王已经下令任命“因病”留在长安的刘沈为新的雍州刺史。虽然没有任何关于他这件事情的消息,可他知道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了。
盗取朝廷节杖,这个罪名可是不小。席伟原本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接这个活,真若是朝廷怪罪下来而河间王扛不住压力,他席伟的脑袋怕就是要挂在城墙上面了。
当他急匆匆带着三百来号随从赶到梁州之后,梁州各郡的郡守对他是丝毫不理会,也就是衙博公开发声表示愿意接受他的调遣,这才让他有个落脚之处。当然,他心里清楚,素来和他很不对付的衙博仅仅是按照河间王的命令行事。真说不准哪一日接到河间王的另外一个命令之后,取自己项上人头的也就还是衙博。
但他没有选择。
大丈夫不当五鼎食,当为五鼎烹。
在赵王梁王先后坐镇长安都督雍凉秦三州军事之时,他席伟身经大小上百战,可依旧仅仅是一名曲长。他自认自己的修为还有军事才华可以独挡一面,可这么多年下来,他依旧得不到升迁。
他是一个寒门子,他父亲早已战死在沙场之上,是河间王皇甫颙将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从受尽他人冷眼,到人人看见他都是笑脸相迎。从以前破旧的小房子搬到了宽敞的大宅子。他每每一想到以前的困苦生活都会不寒而栗。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若是让他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还不如让他立刻死去。
当时征西长史李晗说出这个任务时,帐内那么多人都顾左右而言他,都唯恐避之不及,席伟也是如此。但他没想到却被李晗点名第一个点到了他。
“操你妈了个比的,不就是因为老子是寒门子吗?”席伟心中明白李晗为什么第一个点他的名字,可他没法退缩。
伴随着刘沈被任命为新一任雍州刺史的还有另外一个任命。朝廷来人说了,说李晗原本就是朝廷重臣,是三品修士,如此大才屈居于征西将军府担任长史实在是埋没人才。故此,朝廷决议任命李晗为翊军校尉,让李晗进京。
席伟清楚这两道任命就是齐王的反击。让他一直担心那未落下来的靴子现在终于落地了,这让他是长舒了一口气,也心知自己的脑袋是暂时保住了。
至于李晗进京对李晗自己是好是坏,席伟不太清楚,但席伟清楚这绝对是对河间王的一次重大打击。自打李晗进入了征西将军府之后,河间王皇甫颙简直对李晗是言听计从,人人都说李晗就能当得了河间王的家。
“或许该自己表现一把,让河间王看看自己也不比李晗那厮差。”席伟得到这两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便陷入了深思。
他来时,李晗千叮咛万嘱咐,维持住现在和流民对峙的形势,既不要大胜,也不要大败。道理他自然也懂,可此时危险一过,他思量着自己若总是这般悄无声息的,时间一长,河间王不就把自己当作空气一般忘记了吗?
“唯有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更强大一些,这局势才能更多的由自己把控。那些郡守们才会更加高看我一眼,河间王殿下也会更加看重我。”
席伟便是抱着这个念头来德阳找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