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没事儿了?”王熙凤问得真诚,实则心头却是满腹狐疑。
“也不能这么说。”提及爱子薛蟠,薛家太太难掩苦涩,“金陵那头的事儿抹平了,香菱那丫头也找回了家人,我还把皇商的差事给退了,外加舍去了一半家产。我那可怜的儿呀,还是被判了流放三千里,也不知晓这辈子可还有相见之时”
王熙凤挑了挑眉,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胡诌的法子,居然真被薛家太太都听进去了。这冯家也就罢了,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要抹平倒也还算容易,可后头那些事儿,却不得不让王熙凤高看薛家一眼。
“小姑母,你说香菱那丫头寻到爹娘了?”回忆里,香菱是个容貌俏丽气质出众的丫鬟,可具体的模样,王熙凤却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说是寻到了她娘。”薛家太太摇头叹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没要她卖身钱,还许了她二百两银子,算是给蟠哥儿积点德罢。”
“那皇商?”
“这是蝌儿那孩子说的,咱们家打祖上开始,就一直霸着这皇商的位置。倘若咱们家人能像祖上那般能耐,那倒是无妨,左右都是靠自己的能耐。可偏生,蟠哥儿他爹去得早,如今蟠哥儿又蝌儿说,与其回头让人拿到了错处要挟我们,还不如自家早早的退让了。倘若将来子嗣有福,也许还能夺回来。”
薛家长房嫡系已经垮了,哪怕宝钗能耐也一样救不了他们。尤其宝钗的亲事乃是当今御赐的,也算是绝了她招赘的最后希望。如此一来,薛家太太要么就从族中过继一个嗣子,要么就咬牙等着薛蟠归来。可不得不说,这两种法子都有极大的弊端,几乎没可能保住皇商的位置。
“那孩子听着倒是个靠谱的。”王熙凤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前世,她自是见过薛蝌的,印象中是个容貌端正性子稳妥的人儿,仿佛同宝钗有几分相像,看着倒是比薛蟠更像是宝钗的亲哥哥。
“可不是?若非蝌儿来了,我只怕真要一头撞死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薛家太太哪怕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悸。她简直无法想象,倘若那会儿薛蝌不曾听到消息从金陵赶来,她该如何是好。
“既然熬过来了,那就往前头看罢。小姑母,蟠哥儿可是已经走了?你们可曾托人照看了?”王熙凤想起去年间的事儿,估摸着应当也就是这几日了。
“前个儿刚走。”薛家太太忽的一顿,面露尴尬的向王熙凤道,“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实在是这些日子太忙乱了。”
“无妨无妨,我能理解。”王熙凤忙伸手安抚的拍了拍薛家太太的手背,一脸感同身受般的道,“说起来这两年咱们这几家亲近的可都遭了难。不过,这人嘛,总归还是要往前看的。等过两年,说不定当今就大赦天下了,到时候蟠哥儿也回来了,宝妹妹也嫁人了,小姑母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那就借凤哥儿你的吉言了。”
王熙凤和薛家太太有来有往的说了好些时候的话,因着俩人原就不曾有甚么矛盾,又各自都存了一份好好相处的心,因此气氛倒是融洽得很。及至快到午间,王熙凤还竭力邀请薛家太太一同用午膳,恰好今个儿贾琏外出了,薛家太太在略推辞一番后,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
既然都打算留下来了,薛家太太索性提议同贾府的几个姑娘见见面。自然,王熙凤是不会拒绝这些事儿,忙命人唤了姑娘们过来。只是最快赶来的却是荣哥儿这小子,随后则是迎春和惜春,而巧姐则是最后一个。
“巧哥儿,你这是又上哪儿疯去了?”隐隐的,王熙凤有些不详的预感。
“没,我只是在前头跟小叔叔说话。”巧姐一本正经的回道,丝毫不提方才她差点儿把琮儿弄崩溃一事。王熙凤倒是猜到了一些,不过碍于薛家太太在场并没有说甚么,只是暗地里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