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已有了答案。
“没了。我原是想着也给她开脸,左右也是跟着我从保龄侯府来的老人了,加上她也忠心,提拔了亦无妨。可没曾想,她却是最没福气的。我刚吩咐下去摆宴给她开脸,那日晚上她就得了急症,就这样没了。”贾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那么一丝悲伤,“说起来,也就琥珀陪的我久了一些,后来许给了府里的管家,可前两年也没了。”
鸳鸯应景般的劝慰了两句,实则却是口不对心。其实,对于府上丫鬟们的出路,她早已了然于心,原虽想着凭自己挣出一份前程来,可如今想来,那不过只是个痴心妄想罢了。仔细想想,平儿还真是好运道,至少她是嫁出去了,甭管日子过得好坏,她和她将来的儿女们好歹也是个自由身子。
“不说这些了,没的说闲话反弄得心情不好。鸳鸯,你给我梳个看起来年轻些的发髻罢。人呀,真是不服老不成了。”一时,贾母瞧着铜镜里两鬓斑白的自己,又叹息道,“还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好,宝玉他们倒是爱使西洋过来的玻璃镜,可我瞧着,却没有我这铜镜来得好。”
“可不是?那玻璃镜太亮了,瞧得人心惶惶的,我以往就被吓过一次,倒是宝二爷胆子大,这才不怕。”鸳鸯依旧附和着,心下却很清楚,为何贾母不爱使玻璃镜。原因无他,单这铜镜就能瞧出贾母头上的白发,若是换成了玻璃镜,可不是连额头c眼角的皱眉都瞧得一清二楚了吗?自然,老人家都不喜欢这样的。
说话间,鸳鸯已经为贾母拢好了发髻,又拿搁置在一旁的小铜镜照着给贾母瞧。只是,贾母早已年过花甲,甭管鸳鸯的梳头手艺有多么好,发髻又有多么时新显年轻,效果却依然不佳。好在贾母也不是刻意要为难鸳鸯,当下挑了个颜色鲜亮的抹额,又选了几样有来历的首饰,仔细戴上又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是我的鸳鸯好,瞧瞧他们那些人,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多么孝顺,却没一个真正将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的。以为这般就能气到我了?我偏不让人如愿,我还等着过些日子将我的云儿接过来,先定了亲事才好。”贾母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道。
云儿?定亲?这是打算将史大姑娘说给宝二爷?
鸳鸯结结实实的被唬了一大跳,不过只片刻工夫,她就淡然了。甭管荣国府的宝二奶奶最终花落谁家,左右又不可能是她,那同她又有甚么关系?再说了,史大姑娘虽也有些缺点,可看着怎么着也比林姑娘和宝姑娘更容易相处些。
却听贾母又道:“有些话,我是真的不知晓应当同甚么人说,思来想去,我跟前也就你这么个忠心人儿了。咱们只当无事闲聊,我说说过了,你也听听过了,要是有甚么想头,你尽管同我说。我呀,如今是真的连个商量事儿的人都没了。”
这话,还真是只能听没法接。鸳鸯伸手搀扶着贾母去了一旁的暖炕上,又从一旁的炭盆里拣了几块炭,放进了暖手炉里。瞧着温度适合了,鸳鸯这才将暖手炉递给了贾母。至于贾母接下来要说甚么,左右她只带了耳朵来,可甭管听到了甚么,她都不打算往外传。说她忠心也好,胆小也罢,处在甚么位置做甚么事儿,她如今是贾母跟前一等一的大丫鬟,自是没得自毁长城的道理。
果然,贾母很快就提起了荣国府客居的三位姑娘。
说是客居,其实史湘云自打去年腊月里被保龄侯府接回去后,就一直不曾过来。这主要也是宁国府那边有丧事,且闹得极大,史湘云到底是外姓人,避讳一些也是应当的。至于黛玉,则是比之更早些时候就同贾琏一道儿往扬州去了,算着时间,年底也该回来了。因而,真正客居荣国府的,实际上只有薛宝钗一人。
不过,既然贾母已经说了,过些日子就将史湘云接来小住,加上黛玉也即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