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温家父子宣进宫里去,如今温家与公主府结了亲,来公主府见人自然是最稳妥的。
李千言有些好奇温琅会怎么做,悄悄拉了拉贺知年,两人索性在树下坐下来,只听温琅有些嘲讽的语气道:“是啊,你给了我生命,甚至为我安排了一条至高无上的道路,连我的婚事,我的一切都有了规划,但作为一个父亲,你除了给我这一条命、这一身皮囊,你还给了我什么?凭什么要求我按照你的要求走下去!”
温琅这话叫贺知年和李千言都有些惊讶,更有些佩服。若是旁人,突然得知自己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父亲,甚至打算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传给他,只怕都只有高兴的,这样的话不说会不会想那么多,至少是不敢这样顶撞作为皇帝的父亲的。
“我都是为了你好!”圣元帝原本就不是慈父,温琅不领情,圣元帝说话也没有那么平和,“否则,你以为你能怎样?被你娘摆布着,做她复仇的棋子,甚至作为逆党,与她一起斩首示众!千言是长如的嫡长女,自小便聪慧,更别说得了大长公主教导,娶了她就得了公主府的助力,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温琅只静静地望着圣元帝,沉默片刻,道:“是,你说的不错,若不是你,我大概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出身我不能选择,就这么死了我也怨不了谁,也无法因为你为我做的选择,就对你感恩戴德,顺着你的心意走。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千言表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对她有倾慕之心就该用心去求得,而不是因为你的一道圣旨,让她不得不嫁于我。更何况,作为一国之君,你可曾想过,我能不能担起一国之君的重担!”
“你身为朕的儿子,为什么不能!”圣元帝没有反驳其他的,只这么问道。
这回温琅却是笑了,道:“旁人都道我是经商奇才,便是许多久经商场的老油条都不及我,你作为我的父亲,可懂得经商?”
圣元帝愣了片刻,只听温琅接着道:“我自幼长在温家,虽不是温家血脉,温家却将我当自家子弟培养,我懂的经商不是天生的,是十数年耳濡目染温家精心培养所得。所谓隔行如隔山,若此时让我考科举做官,我多半要名落孙山,更何况作为一国之君,掌管一个国家,你这不是为我好,而是不顾我朝万千百姓。”
温琅的话不似许多名臣大儒引经据典,圣元帝却一时无言以对。温琅等了片刻,见圣元帝没有说话,又道:“我虽长在南方,却听过皇上你领军平定诸藩的故事,藩王割据叫百姓受尽苦难,皇上平定诸藩不管是为了皇位还是为了整个天下,都叫人敬仰。可如今,皇上要我继承皇位,仅仅因为我是皇上亲子,皇上以为,会有多少人服气?如此,国家打乱为之不远啊!”
圣元帝沉默了许久,久到温琅都以为圣元帝动摇了,却见圣元帝拂袖而起,道:“我拿命拼来的江山,我亏欠了同胞妹妹那么多得来的江山,为什么要交给别人!你如今不行,我就培养你,你既能学会经商为什么不能学会治国!”
贺知年凝神细听,确定圣元帝走远了,才出了口气,低声向李千言道:“咱们走吧!”
李千言知道,圣元帝必定已经离开了,只是刚刚温琅一番话没能打动圣元帝,却打动了李千言,李千言有些担心,道:“阿年,温表哥他走了吗?”
贺知年愣了片刻,摇头道:“没有他离开的声音,想来一时想不开,想多坐一坐吧!好了,温表哥不是那么脆弱的,你还想去安慰他一回不成?快走吧!”
李千言抿着唇,意外听到别人说话,以李千言的性子来说,已觉得不妥,更何况要去同人家解释这个,只得点点头,道:“我们走吧!”
贺知年离开了就没再管这件事,一来人家父子的事轮不到她操心,二来她又不傻,相比圣元帝和温琅来说,长公主和李千言才是自己人,听着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