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国和惠施在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这两个人都看不惯彼此,在赵定国眼中,惠施和外面那些混吃混喝的方士没有什么区别,赵定国不知道国君为什么让这个骗子出使楚国,莫非国君根本不想与楚王结盟?
惠施与赵定国也没什么好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在惠施看来,赵定国不过一介匹夫,自己和这样的人计较是不值得的。
好在路程很短,从商丘出发后的第三天,两人终于抵达宋国边境小城康城。
康城郡守司马股听说从国都来了两位使者,狂喜不已,立即派人在城中安排住宿宴饮,司马郡守亲自出城二十里迎候。
司马郡守如此热情不是没有原因的,康城是宋国最靠南的城池,与楚国接壤却没有什么战事,人口不满三千,临近蛮夷之地,实际上,被发配到这里的官吏,基本上没有什么升迁的希望。听说宋楚将要结盟,司马股狂喜不已,因为这将意味着康城会有更好的机会了,甚至自己有可能回到商丘。
司马郡守不顾自己四十多岁的形象,当着两位使者的面就像孩子似得哭了起来。
“臣终于等到这天了!臣以为再也不能活着回到商丘了!”
司马郡守已经很久没回康城了。
“两位使者在定城安歇一日,休整几日再去楚国。”
康城虽小,酒肉却是能管够的。
“齐人打过来了,君上还在等着咱们,耽搁不起啊,”
司马股向赵定国解释说:
“越国人和楚国人打起来了,越王无强率领越人一路打到了楚国北部,已经离这里不远了,”
“郡守的意思是怕我赵定国被越人打死?我宋国中郎令就如此不堪?”
赵定国脸色阴沉,他毕竟久经沙场,在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还是能做到的。
“不,不,将军不要误会,在下只是为宋楚议和着想啊。”
见到赵定国要动怒,司马郡守连忙解释。
“惠施先生,走!“
司马股派人给两人换上快马,带足粮草淡水。
两人离了康城,继续向南前进。往南走,山路越来越崎岖。
此时此刻,康城以南,一场大战正蓄势待发。
半个月前,越王无强举兵叛乱,从会稽北上一路所向披靡,楚王派老将唐昧抵达越地平叛,唐昧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策略,避开锋芒,等到对方疲惫时发动反击,越人损失惨重,退守山中。
楚军大帐。
“斥候上次见到越人是在哪里?”
裨将身披玄甲,手执长戟,目光炯炯,上前用手指道。
“在这里,蜈蚣岭山麓,靠近宋国康城。”
灯火如豆,唐昧鬓角的银丝格外明显,他是楚威王时代猛将,为楚国立下赫赫战功。
“康城?”
唐昧盯着羊皮地图,目光凝重。
“莫非越人与宋人勾结?”
唐昧手指顺着羊皮纸向北问道。
“驻守齐国南郡的是哪个?”
主帅思维转变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刚才还是康城突然就转到了齐国,裨将迟疑片刻。
”是齐将黔夫。“
唐昧目光沿着地图缓缓朝南移动。
“斥候禀告,近日有大批”
裨将忧心忡忡道:“将军是说,齐人想要乘火打劫?”
“还不确定,齐人目标要么是宋国,要么是楚国,
唐昧眉头紧皱,神色更加紧张。
“齐楚相隔千里,风流马不相及,楚国已经很久没和齐国交手了。”
裨将在一旁安慰说:”将军不必过分忧虑,末将看来,齐人多半是南下攻打宋国,宋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