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时,潘金莲支起身体侧卧着,这样能更好地遮住武松。她只盖了一半的被子,露着上半个身子,故意遮掩着叫道:“你们半夜三更的干什么啊?”
那几个差役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看得眼睛都直了,但是不敢造次,领头的大致在屋里环顾了一下,觉得没有可藏人的地方,便道声:“庄里混进了盗贼,对不住了!”招呼一声,领着众人出了屋子。
潘金莲听着众人走远,下床插好门,复又躺回床上。武松又坐了起来,潘金莲埋怨道:“你今日非要连累我吗?快躺下,他们可能还会来查!”把武松按/倒,继续躺着,自己也钻进了被子里,不过隔开一定的距离。
纵是如此,武松仍能感觉到潘金莲的体香汹涌而来,搅得他心神不宁,低声道:“这李家庄里到底有多少人?我前前后后杀死十来个,怎么还有这许多?”
潘金莲道:“少说也有二三百吧,这两天又派了不少公人在此,都是要对付你的。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慧珍小姐之所以要我给你捎信,就是怕你不知深浅地闯进来,结果却适得其反,你还是来了。”
想起慧珍的移情别恋,武松叹了口气,道:“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慧珍已非昔日的慧珍了,她现在已是刘夫人了。今日若不是怕连累她,我何至于东躲,量这么个鸟庄子,几百乌合之众,岂能困得我住?”
潘金莲也跟着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个混沌世间,只是属于少数人的,多数的百姓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我想慧珍小姐也是迫不得已,她爹只会赌博,几次将她抵押,若不是李员外家财大气粗,谁又能娶得起她?”
武松听此一言,心中一痛,原不把钱当回事,视如粪土。看来确是自己错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哥哥为了操持生计,每日辛苦劳累,还得经常受人欺负;小小的侄女也养鸡下蛋,贴补家用,难道真如俗语所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蒙着面,你怎么能认得出我?”
潘金莲道:“我曾听过你的为人,晓得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今日在街上碰到你,料定你要前来质问慧珍小姐,果然半夜听到人声呐喊,于是我吹灭了灯,站在门口观望。不一会儿,看到一个人影,依稀便是你,于是冒险拉你回来。”
武松心下感激,道:“你真是费心了!”月光正好打在潘金莲的脸上,竟是绝美,而且气质非凡,根本不似个丫鬟,心中竟有些奇怪的念头,赶忙刹住,又道:“多谢相救之恩,我得走了!”
潘金莲道:“且等等再看!我晓得你的本事,出入区区李家庄如同自家,但是你若不怕连累慧珍小姐,现在就走,我不拦你。只要你的身分暴露,即使你逃脱,刘三自然会为难慧珍。你听,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想是李员外向官府又调了不少兵卒。”
武松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人声吵嚷,脚步杂沓,似是来了千军万马,想了想,道:“可是我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再说,你尚未出阁,室中藏匿一个男子,若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潘金莲微微一笑,似是开玩笑地道:“你若想在这里呆一辈子,我自愿意。”仿佛怕武松不高兴,又道:“呵呵,等上三两天,他们找不到你,便以为你走了,就会放松警惕,到时你再走。其他的你不用多想,你是个江湖中人,这些繁文缛节不必讲;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从不计较这些。”
武松仍有疑虑,道:“总是觉得不妥!”
“嘘——”潘金莲把食指竖在唇间,示意武松窗外有人。武松望向窗外,一阵脚步声响过,果然看到一队差役提着灯笼走过,看来李家庄确是下大了力气。待差役走远,潘金莲道:“看到了吗?你来的不是时候,他们现在急欲治你的罪,只是苦无理由。即来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