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饼,炊饼——”
清河县的街道上,虽不繁华,亦不冷清,倒是显出一派祥和宁静之像。一个挑着扁担的矮子不停地吆喝着。因为他生得五短身材,相貌亦极其丑陋,所以难以辨认他的实际年龄。他肩上的扁担两侧,各悬着一个竹筐,竹筐里盛着的,都是赶早做出热气腾腾的炊饼,要挑到街上去卖。这是他唯一的手艺。凭借着这点手艺,养活着自己和小他五岁的弟弟。
他叫武大郎,山东清河县人氏,父母早亡,与一个同胞弟弟相依为命。说起他的这个弟弟来,却最是让武大郎十分头疼的。他们武家历代家贫,按理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个身体残疾的兄长,更应该如此。然而事与愿违,他的这个弟弟不仅当不了家,还得需要哥哥每天起早贪黑地卖炊饼来养活。而且,平时不务正业,只顾舞枪弄棒,纠结了一帮狐朋狗友,要么出入茶楼酒肆寻欢作乐,要么打家劫舍惹事生非,因此吃了不少的官司,武大也经常受到牵连而成了衙门里的常客。当然,这个所谓的常客,却是从未得到优待的。
武大一边挑着扁担走在街上,一边吆喝着,不时地擦擦脸上的汗。望望日头,已近中午了,可是筐里的炊饼还有多半没卖出去。他因先天残疾,所以干不得重活,经不起过多的劳累,每日做的炊饼数量仅够勉强维持他和弟弟的基本生活开支。也就是说,如果他每天卖不完两筐炊饼,他和弟弟的生活就难以维持。所以此时,他即使是累,也不敢歇息,只是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哎,卖炊饼的!”有人扯着嗓子喊。
武大急切地转过头去,见街角处站着五六个汉子。其中一个打扮得像个公子哥,武大认得,是清河县的富户李家庄的管家,名叫刘三,头发梳得油光可鉴,摇着一把扇子,比他的主子李员外还要张扬几分;其他几个,都是李家庄的家丁。虽然像这些有钱人是从来不屑吃武大的炊饼的,但武大听到喊声,还是忙不迭地跑了过去。因为跑得过快,差点绊倒,惹得刘三及几个庄丁哈哈大笑不止。
“客官,可要炊饼?”武大陪下笑脸来招呼着,将扁担放了下来,伸手就扯开盖着一只筐上的棉布,汗渍渍的手伸进筐里,一手一个拿了两个炊饼出来,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你看,刚出锅的炊饼,还热着呢!”果然看见两个白白胖胖的炊饼上飘着一缕白气。
刘三望了一眼武大,又和几个庄丁互望一眼,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恶的微笑,立刻又换了一副生气的表情向武大叫道:“啊呀,你是卖炊饼的吗?这个样子怎么能卖炊饼呢?你看你的手,几个月没洗了吧?又黑又油,还流着汗!用这手拿过的炊饼还能吃吗?”
武大没意识到这是刘三故意刁难他,将两个炊饼捧在双手,挤出满脸笑来道:“客官说哪里话?武大这手是黑,那是娘胎里生就的,不是脏出来的。每天揉面c下锅之前,我保管都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的,几位尽管放心吃吧!”
“不要!”刘三拿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那你将这两个炊饼吃了叫爷们看看!你要敢吃,爷们就敢吃。”
“这——”武大为难了。说实话,他亲手做出来的炊饼,自己是再放心不过了,可是他卖了几年的炊饼了,像刘三提出这样要求的,还是头一个,所以一时不能领会对方的意图。
“怎么,你都不敢吃吗?”刘三带着一腔咄咄逼人的口气。
“呵呵,”武大仍旧陪着笑,“怎么不敢吃?”他此时似乎弄明白了刘三的目的,只有身体力行地试验一番,别人才会相信他的产品是货真价实的,至少清洁卫生,无毒无害。像李员外家,在清河县是数一数二的富户,说不定还是个大客户呢!武大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将两个炊饼摞在一起,像现代人吃汉堡一样地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