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行走在清冷的和平大道上,蓬头垢发的形象连路边乞丐都自愧不如。
里里外外都在蜕变着。
体内那种被千万条虫子折磨的感觉早已经消失不见,在加油站过夜的时候,他曾扒开身上的衣服看过,身体已经发生了明显异变。不知是不是正在进化的缘故,他摸不到自己的心跳,像树根一样错综斑驳的血脉却凸现在皮肤表面,红红的,令皮肤变得不再平坦c也不再光滑,看着就像一个异形的妖孽。
很庆幸这种环境下还能站着呼吸,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路走来,荒凉尽收眼底,处处都是天火焚烧之后所留下的残渣败瓦,给人感觉就好像是全世界的人都已经死绝,只剩一辆笨拙的油罐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寂寞行驶。直至来到这座城市,打开一扇世界之门,但这里并不是理想中的世外桃园。
这里的天空也是灰色的,与想象中的梦幻堡垒有着天壤之别,在这座城市zh一ng央,看不到花草树木,也看不到吓人的异形畜牲,有的只是像蜘蛛网一样的公路和高高低低的房子。有些玻璃房子更是高到了吓人的地步,它们直接插进灰云层,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根连接在天与地之间的柱子;三木想着,就算把白骨村所有的房子一间间叠起来,恐怕也没有那么高。
与之形象鲜明对比的是蜷缩在街角的贫民,像蝼蚁一样渺小。
前面不远处,看起来档次不错的和平餐馆里走出一位美女服务员,她刚刚把手里那只黑色大袋子仍进垃圾桶,十几个流浪小破孩突然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像疯狂的淘金者一样翻腾着那只垃圾桶。尽管最后一无所获,他们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依旧锲而不舍地等待着下次机会。
三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来到热腾腾的包子铺前,准备当一回大慈善家。一问价,脸色刷得跟石灰似的,他悲催地发现,在白骨村积攒了二十年的财富居然买不起一只包子,这令他无法想象究竟要迈出多大的步伐才能跨越自己与红烧肉之间的那条鸿沟,至于慈善家,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在这个秩序时常会崩溃的年代里,曾经有很多人因为一只包子而踏上亡命之旅,或加入东抢西掠的收割战队,或成为一名昼伏夜出的独行盗贼,又或者,把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卖给那些邪恶的地下实验组织。
收割者c盗贼,三木脑子里没有这些想法,更没想过要出卖自己的身体与灵魂。
所以他正直得一塌糊涂。
也许是穿过了一路渺无人烟的荒凉,好不容易来到了梦里寻它千百度的大城市,感觉自己离马铃儿又近了一些;又或许,承蒙死神多次将他放生的缘故,他表现得比从前更加珍视自己的生命。他在包子铺前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咽了几口口水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和平广场的方向走。
“中午十二点整,和平广场执行枪决,欢迎广大市民围观。”
几辆绿皮军车缓缓开往和平广场,车顶上的喇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枪决信息。三木站在五十米外遥望,看到士兵已经在和平广场拉起警戒线,中间那块空地应该就是枪决现场,吸引不少人前来围观,里三层外三层,还在不断围拢,密集的人群很快就挡住了三木的视线。
三木看到,连广场东侧的和平鸽雕塑上都爬满了人。
怎么可能三个人全落网了呢?自从看到新闻之后,三木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他想挤进人群去看个明白,不仅仅是想知道谁是自己的替罪羊,更想知道铁妞是不是真的已经被抓。
刚来到人群外围,准备往里挤,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
回头一看,居然是孔明和大脸盘黝黑男,三木郁闷地皱了皱眉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到了沈阳还能遇上这俩家伙。
“你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