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这个时候主动抛出一根救命稻草,令三木颇感意外。
三木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漆黑的湖泊上飘来一股血腥气息,令他恨意钻心,脑子里想的最多的是青刺尸沉湖底,然后被一群食人鱼疯狂抢食的血腥画面。他看都不想看少女一眼,毅然放弃了这根“救命稻草”,转身往树林中奔跑,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雪滩上。
跑了一段,他又折了回来,拿着一根枝繁叶茂的松枝边退边拖,将进入森林的脚印一一抹除,不留下半点痕迹。
一切都跟少女说的一样,在五分钟后,寒流涌动的漆黑上空冒出了刺目的光点,两架侦战机在湖滩上空盘旋,这时的三木已经跑入森林腹地。
这片雪林比湖滩要冷的多,厚厚的积雪几乎快要没过三木的小腿,坚持不到半小时,三木已经冷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停下来,摸着黑,继续玩命地往前跑,一个不小心撞树上,树枝上的积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草!”
三木捂着痛不堪言的鼻子,蹲着缓了好一阵子。
寒风像饥不择食的搜刮者一样横扫众生,连月亮都吓得打起了哆嗦,悄悄地躲进了乌云背后。三木提着一口恶气站起来,幽林深处突然传出来的一点动静,吓得他莫名地紧张起来。在这种荒山野林里,最致命的不是冰冻三尺的积雪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是异形的豺狼和鬣狗!万一遇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这条小命基本上就得撂在这,毫无半点谈判的余地。
三木下意识地把双刃杀猪刀握紧了一些,放慢了脚步,竖起双朵,谨慎地监听着周围的一切响动,但就是忘了分析之前那点响动可能是铁妞搞出来的。
摸黑在林子里转了一晚,第二天太阳爬上地平线的时候,总算是走出了这片雪林迷宫,一条孤独的公路在前面延伸。
三木叉开双腿站在公路中间,狠狠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颇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幸福感。唯一让他感到失落的是,穿越了整片雪林,没有找到铁妞,那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踪迹。
路还得继续往前走,沿着这条孤独的公路,一路向东。
公路的路面裂隙斑驳,像是一条死去的巨蛇,僵硬而弯曲,从雪岭腹地穿插而过。整个世界都仿佛已经死去,一路荒凉的风景令人无语,路边偶尔会冒出几栋被冰雪覆盖百年的残楼,一眼扫去,渺无生机!只剩下永恒的寒风在耳边呼啸,仿佛在向世人诉说曾经的悲壮。
这寂灭的世界是多么的可悲,倔强如太阳的光芒,熬到中午仍不能完全穿透灰沉的天幕,身上的薄衫不足以抵御寒流的侵袭,三木迈着步子一路小跑,以此来驱寒,坚持两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活物。
前面出现一家加油站,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
站台的柱子断了一根,用圆实的杉木支撑着,后排房屋也坍塌了一大半,处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很显然,这里曾被无情的烈火焚烧过。里里外外,就剩一个胡子花白的瘸腿老头在这值守,他就像一棵沉默的古树,脸上布满沧桑的皱纹,或许是因为阅尽了人间百态的关系,他瞳孔上的虹膜竟变得如此浑浊不堪。
让三木感到意外的是,在这里,他又遇到了宿敌。
一辆三厢越野车停在这加油。
曾在湖边激战的红衣少女看到三木走过来,只是随意瞄了一下,眼中便再也没有这号人物。她站在路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荒凉的风景,那一寸寸残破不堪的人间画卷,仿佛都是活该如此,丝毫不能带起她的忧伤。
皮肤黝黑的魁梧男站在不远处,用一种爱慕的眼神看着少女,很显然,上下级的关系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论在什么地方,他都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她,她就像一朵盛开在巅峰的冰山雪莲,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