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杨桃惊魂初定,听到这声失魂落魄的呼唤,心脏咚地一跳。
她难受地捂住心口,不知为什么会难过,缓了一瞬,那莫名的疼痛消失不见,她撩开车帘子,冷眼看向外面。
杨依依心情不好,又受惊吓,索性坐在地上哭,稀里哗啦,毫无形象,但这副最纯真的哭相却曾经打动了无数男主男配的心,他们都说,这才是真伤心才会有的哭法,不像名门闺秀,哭得那么克制,再美也显得假惺惺的。
赵诫拧眉,月眉的哭是优雅的哭,而不是这样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姑娘为何哭?”
杨依依郁气散了,袖子一抹眼泪,抬起脸气呼呼地说道:“我摔疼了,为什么不能哭?哭是女人的特权!”
赵诫呆呆地望着她白净的脸,喃喃道:“月眉,月眉”
杨依依吓了一跳,往身后看了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连滚带爬起身说道:“我不是你的月眉,我叫杨依依!”
说完,拔腿就跑,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很好看,可看她的眼神太诡异了有没有?寒碜碜的。
“依依!”杨桃突然动情地出声喊道。
赵诫惊讶之下,连忙伸出手拽住杨依依的袖子。
原来她就是杨依依。
杨依依脸色一变,缓缓转身。
杨桃下了马车,惊喜道:“依依,没想到真是你!”
杨依依甩开赵诫的手,看看杨桃,再看看赵诫,恍然明白了什么,本尊隐藏在心底的自卑和恨意悄然涌上心头,她仿佛真切地体味到本尊在数九隆冬洗衣服,羡慕地瞧着嫡姐杨桃在众人的簇拥下张扬而过,那时候杨桃可看也没看过本尊一眼。
如今杨桃这副关切的表情是做给太子看的吧?用她的狼狈来彰显她的善良,当真打的好算盘。
杨依依高高昂头,毫不留情地撕去杨桃虚伪的面纱:“大小姐,我现在不是你杨府的下人奴才了,你没有权力管我。你若真关心我,当初杨夫人要将我卖入青楼时,你就已经阻止了!”
赵诫拧眉。
杨桃摇摇头,温声道:“当时我要上花轿,事关国体,不可让诸国和天下人耻笑皇家。娘亲手段激烈,但也只是想给你个教训,毕竟这事若是传出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我第二日就派了侍卫赎你,你为什么不肯回来?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为你担足了心!”
杨依依微微皱眉,杨桃的话可谓句句在羞辱她,好像她有多喜欢赖在青楼里一样:“什么掉脑袋!你可别吓唬我,我从小是吓大的!我在杨府里非打即骂,你赎我回去不过是想继续羞辱我。对我来说,杨府是龙潭,青楼是虎穴,都是一样的。”
杨桃震惊地瞪圆了眼,斥道:“你胡说什么!青楼怎可与丞相府相提并论呢?我瞧你说话疯疯癫癫,性子也与原来大不相同了,莫不是中了邪?不行,怕是你沾染了什么秽物,今天你一定得跟我回去,明天就去寺庙里让高僧瞧瞧!”
穿越女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她性情大变。
杨依依神色一慌,拔腿就跑,道:“你想抓我回去折磨我就只管说,别以什么中邪为借口,过去十几年来,你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性格?”
杨桃急声喊:“依依!依依!”
赵诫拉住欲追上去的杨桃:“人各有志,依依姑娘既然不领情,你别再为她操心了,免得她以为你要加害她呢!”
杨桃再次瞪圆了眼睛,一时忘了假装哭——赵诫不是该死命追杨依依么?
赵诫见状,以为杨桃嫌弃自己太绝情,连忙解释道:“她现在听不进人言,等过段日子通了人情,知道好歹,就明白你对她的好了。”
“但愿吧,”杨桃装作失神地轻点头,望了好一会儿杨依依的背影,这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