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惊疑:“卫子夫?”又反应敏捷地笑嗔道:“卫氏,窦太主为你赐名,还不谢恩?”
卫子夫未敢抬头,放下乐器,跪行至杨桃面前,整个身子极低地伏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喜悦:“卫子夫谢窦太主赐名。”
杨桃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是我给你赐名,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阳信1,你不会舍不得吧?”
卫子夫的头埋得越发低了。
平阳公主本未看重卫子夫,府中还有比她长得更好的女子没有拉出来亮相,只是怀疑杨桃的目的,踟蹰道:“这不知姑母要卫氏做什么?”
杨桃笑容淡了些,道:“正好我府中缺个善讴者。”
此时的刘彻都还要避馆陶公主的锋芒,遑论一向不得窦太后宠爱的平阳公主了,平阳公主深深看了眼卫子夫,遂一口答应。
卫子夫回房收拾包袱,一路上的姐妹们莫不是羡慕嫉妒,她们这些人在贵族眼中连他们手中的青铜酒钟都比不上,一样是供贵人享乐的优伶,馆陶公主的客人莫不是开国功臣之后裔,王侯将相之辈,而平阳公主来往的人地位低了好几个等次,哪日被贵人看中,便是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卫媪带着几个儿女在房中等待,看见卫子夫,一把抓住她的手,殷切问道:“三娘,听人说馆陶公主选中你了?”
卫子夫柔和的嗓音里糅杂着一丝雀跃,淡笑道:“娘,我有名字了,馆陶公主为我取名卫子夫。是的,馆陶公主问平阳公主要了我。”
卫媪的期待得到满足,忙道:“馆陶公主府中往来无白丁,她更是与诸侯王交好,常常叫至家中饮酒作乐,你要抓住机会,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不说别人,单说馆陶公主嫡出的两个儿子,将来都是要做王侯的,三娘,子”
卫子夫收起笑容,接口道:“子夫。”
“对,对,对,子夫,你可还记得娘的话?你们兄弟姐妹皆是我的孩子,我养大你们不知吃了多少苦,但我心甘情愿,就是希望你们某个人富贵了,能提携其他姐妹兄弟,脱离这奴籍,不再做人牛马,有个我们自己真正的家。”
卫子夫抿唇柔顺道:“是,娘,女儿谨记娘的教诲。”顿了顿,又艰难道:“可是,殷大哥他”
卫媪断然打断卫子夫的话:“殷大人已有家世,不过是为盖侯2奔走,身上无正经官职,如何能与诸侯王相比?子夫,你别傻了,殷大人并不能帮你,帮你的兄弟。且他至今日尚未问平阳公主讨你,可见待你并非真心啊!”
卫子夫苦涩一笑,她心中想着殷容故而不愿拔尖要强,没想到就是这份不同被馆陶公主看中。娘的话也有道理,殷容自己的命运尚且如草芥,如何能再理会她这片浮萍?况且,她心中自有志向,娘一生凄苦,为人婢妾,地位下贱,她深知为妾之苦,自不愿做人贱妾,但是生来为奴,她的心愿注定不能达成,还不如用这身皮囊为全家人博个前程。
只是心头萦绕着淡淡的怨,淡淡的不甘。
卫媪见卫子夫想通,微微一笑,她容貌不俗,否则也不能生出卫子夫这般颜色的女儿,虽年纪大了,但也是风韵犹存,比卫子夫的笑容要多了几分沧桑和妩媚风流,她把几个儿女的手握在一起,庄重说道:“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齐心协力,同甘共苦!”
兄弟姐妹里,卫青与卫子夫最亲近,一路送卫子夫到平阳侯府门口,刚巧杨桃与平阳公主叙完话出来时看见门口树上拴马,感兴趣地问:“这是谁的马?皮毛水亮,英俊神武。”
平阳公主回答道:“是皇弟送的。”偏头示意侍女解释,侍女接着道:“回窦太主的话,府内有一擅长养马的小子,凡是他养的马莫不是高大神骏。”
杨桃眉梢一挑,跃跃欲试道:“倒想试试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