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丝毫不介意颈上利刃,苦涩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守着沉睡的清然是什么感受吗?其实我可以再自私一点,我可以从小就告诉小汐我是他亲爹,我可以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可是每每看到清然时,就会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羞愧。我知道她为什么拼死也要生下小汐,因为这是她和你仅有的联系了,她以为你们回不去了,她只想有一个,唯一一个和你共有的联系。如果她醒过来,知道我做的事了,会有多难过?”
“我从小到大,我何曾这般注意他人的感受?可是面对她,我却不由自主的要去考虑她的感受”端木渠面庞微微扭曲,双眼通红,“现在的小汐是不是很健康?很活泼?你可知,他生下来时几乎夭折,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御医都说他活不过一岁,可我不信,我也不敢,不敢让清然的孩子早夭,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她?”
“我遍访天下名医,从各处求的药方来医治他。从他出生到御医宣布他身体无恙的三年里,我抱他的时间比奶娘抱的还多,因为只要我抱着他就不哭不闹,所以我有时甚至不得不一边批阅奏章一边抱着他,更有甚者我整晚整晚不睡抱着他,只为随时掌握他发烧的程度。当时你又在哪里?”
凌邺默然,端木渠的句句质问他都无法回答,明亮的眸子暗了又暗。
“哈哈,可能是清然的执念太强,所以小汐也遗传了这些执念,我纵对他千般万般好,他还是不停地问我他爹何时回来,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抛弃他们母子的爹”端木渠咬牙道,“我真想杀了你”
“我的确罪该万死。”凌邺的声音几不可闻。
“算了,算了。既然注定不是我的,我又何必强求?何必强求啊哈哈。”端木渠大笑着转身离去,手中的刀也应声落地,背影透露着说不出的落寞。
凌邺站起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这个男子,从小隐忍,一步一步坐到今天的位置,本应该春风得意,顺风顺水,不料却为了一个情字心甘情愿的做了这么多,可是自己不可能再放开聂清然的手,所以注定这辈子都要欠他的了。
第二天的耀明城外,天楚皇帝起驾回朝,黑水国主携兰妃与皇子端木楠以及朝中众大臣送行,与凌邺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个沉睡了近六年的女子以及端木渠的义子凌汐。男人们在一起客套的寒暄着,两个孩子却在一旁依依不舍起来。
“汐哥哥,你还没教我怎么射箭呢,就跟着你爹回家了。”端木楠嘟着小嘴,不高兴的说。
“楠弟,我爹过了这么久总算来接我和我娘了,我当然要跟他走了啊,不过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回来教你的,你等着我哦。”凌汐也很难过,从小就跟端木楠一起长大,现在突然要离开,他也是舍不得的。
“嗯,汐哥哥你可不许骗我哦,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端木楠虽然舍不得,但也没有办法,从小就在一起,他当然知道这个哥哥有多么想爹了。
“肯定不会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答应你的事都做到过了。”凌汐说。
“小汐,准备出发了,还在说话呢?”凌邺宠溺看着凌汐走过来。
他决定了,要尽自己所能来补偿给聂清然母子。
“爹,我舍不得楠弟。”凌汐撅着嘴,依依不舍道。
“小汐乖,以后再来黑水国就能见到了,别难过。”凌邺笑着说。
“嗯,爹你以后一定要让小汐回来看义父,兰姑姑和楠弟哦。”凌汐道。
“一定会。”凌邺把他抱起来朝黄色大辇走去,队伍已经等候多时,该出发了。凌汐趴在凌邺肩头朝端木楠挥手,小脸上满是泪水,而端木楠也依着母妃,在不断掉眼泪。两个从小到大都没分开的人却不得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