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着血腥杀伐气息的一割,不是普通的武学,而是来自于东洋,叫做“镰割”。
东洋武学,讲究杀伤力,裸的追求杀生,这是个国家文化因素有关,地理狭小,天灾不断,整个民族必须要学会残忍,暴戾,符合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这种武学非常恐怖,与之对敌,别说动手,往往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的杀气所摄,战意全无,任人宰割。
所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三个字可以概括东洋武学,那就是“杀生道”。
李含沙曾经一度对这种武学很是佩服,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武学,后来他修为渐渐深厚,以武入道之后,才改变过来观念,但话又说回来,这种武学虽然很狭隘,但杀伤力很强,有其可取之处。
王尘的“镰割”出手之快,应变之迅速,绝对不是初入武学界的雏儿,而是身经百战,经常遇到偷袭和暗杀,应对才会如此迅猛。
镰刀一般的手,就像秋天麦田里,农夫挥舞的镰刀,却带着刺鼻的血腥气息,仿佛闪耀着森冷的光辉,割向李含沙的手臂,只要轻轻一搭上去,整条手臂就算是废了,真正的被切割下来。
一割,一切,一拉,一扯,数劲并发,扯掉人一条胳膊对于武学高手来说并不算什么。
李含沙眼神赞赏,手臂一抖,大蟒翻身,衣袖一阵,恍惚间好似发出铁一般的罡劲。
这一抖之中,暗含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足足有十多层劲,有弹,粘,钓,沉,拿,闪,撞,碰,崩
一般的武学高手,能够在一抖之间,练出四五重劲道就已经很不错,而李含沙是足足十八重劲道,一个劲道都不落下。
沾衣十八跌,每一个动作,都有十八种劲,前推后拉,上下气贯,左右横撑,之间全部都是拳劲,举手抬足之间宛若长空罡风扑面,吹断一切。
镰割切到他的手臂,王尘如遭雷击,身躯朝后连连退步,手掌上已经出现了大片淤青。
“沾衣十八跌,十八重劲!”她按住淤青的地方,快速摩擦,行气活血,肉眼可以看得见那淤青消退,这是自身可以控制气血流动的表现:“这种境界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放开我。”鱼北瑶回过神来,想要甩开李含沙的手,却如蜉蝣撼大树,不起任何作用,刚才王尘和江离的交手在闪电之间,一割一抖,平淡无奇,不是内行人根本看不出其中有多么的凶险,她自然以为就是普通的拉扯。
“不要动。”王尘大声喝止鱼北瑶的动作,冷眼看过来:“此人是绝顶高手,我都看走眼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绑架犯法,你知道么?”
“我不是绑架。”李含沙摇摇头,松开鱼北瑶,轻柔如柳絮,对方没有受到一点伤害,甚至鱼北瑶觉得,这个男子的手比自己还要柔软得多,天鹅绒似的:“其实我是在试探你的功夫,你是她的保镖吧。”
“是又怎样?”王尘没有轻举妄动,身躯微微弓起,如猛虎卧岗,潜伏爪牙,圆睁着铜铃大眼打量猎物,随时都要发动雷霆一击。
“坐下来,不要这么紧张。”李含沙手腕一搓,已经把桌子上的茶杯翻转了起来,提起茶壶,拉出一条细线,注入了紫砂杯子内:“有人要绑架鱼北瑶,我带她去一个地方,是消除她的隐患,顺便也消除我的隐患,你的武功虽高,却也保护不住她。因为你的武学还停留在杀生阶段,修炼出来那股原始的野性固然符合自然,却没有入道。”
滋滋滋茶水冲击在杯子中,如清泉击在山涧,李含沙泡茶的动作娴熟优美,有高山流水之音。
鱼北瑶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养,对于茶道艺术也很深刻,但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优美的泡茶姿势。
“何为道?”王尘身躯舒缓,想起来对面这个是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