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优施掀帘子进来,一见吕姣便笑了,“你瞧,不用你的手沾血,那献公就将命不久矣,多好。”
吕姣道:“不能亲手杀他,到底是心有不甘。”
“谁说你没亲手杀他,那夜你可也没少灌他酒。”
吕姣惊惧站起,“那酒有毒!”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喝了那酒,吕姣浑身起了一层冷汗,一阵后怕。
优施依旧是笑,“走吧,随我去瞧瞧他的惨状,以解你心头之恨。”
“大善!”吕姣激动的唇角抽动。
月色阑珊,树影摇曳,远远的就瞧见中军营帐内混乱了起来,勃鞮正急的满地打转,瞧见优施和吕姣一起走来,他也没有注意,一把拉住优施的手就往里面推,“快,君上找你。”
三人前后脚步入营帐,就见一个小近侍跪在地上,双手高擎捧着痰盂,颤颤几拿不稳,而献公正在呕吐,气味恶臭,吕姣近前一看,那呕吐物却是别无异样。
“冤魂索命,君上,您这病恐回天乏术了。”一旁的巫医道。
献公一听,白眼一翻就是一阵眩晕,优施忙上前去一把托住献公的背,满面忧色。装的可真相,吕姣心想,忙也做出一副惶恐惊怕的模样来,躲到角落里站着。
“速回国。”献公才说一句,忙喊一声,“快拿恭桶来!”
众人便听“扑哧”一声响,又是一股恶臭袭来,献公面色紫涨,猛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众人嫌恶也不敢露在脸上,皆把头垂的低低的。唯有优施,将献公裹着的白虎皮被子一把掀开,指着染在狐毛上的血大惊失色,“君上!”
献公一瞧,往自己坐垫下一抹,便抹出了一把黏稠血块,献公顿时嚎啕,“我命休矣!”身背往后一挺,呼吸顿止。
那巫医还算有几分能耐,慌忙上前来诊治,片刻献公缓过命来,气若游丝道:“速回国。”说罢,又眩晕过去。
众将领不敢违抗,急匆匆拔营起程。
优施与吕姣于半空中目光交汇,一个笑容森森,一个握拳解恨。
献公之危,军中已有人将此消息传递出去,世子申曾经的少傅里克活跃了起来,打着迎立亡公子的幌子,勾连平郑父等心腹重臣,执戈修矛,伺机而动。
急行军半月,献公终是憋住一口生气,活着回到了王宫,骊姬带领世子奚、公子骏迎出宫门,一见献公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便痛哭失声。
献公抬手的力气都无,只用眼神看优施,优施将骊姬劝住,并道:“此时不是哭的时候,你快去召太傅荀息,君上有遗命要说。”
骊姬知道时事紧迫,忙擦干眼泪,命近侍去传召,一边又将献公安顿到自己的寝宫里,细细照顾。但不管怎么照顾,献公暴病,命是救不回来了。
“君上,您死了,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呢。”握着献公的手,骊姬痛苦落泪。此番悲号,可谓真心实意。
献公痛苦的扭曲了五官,将骊姬的手掌攥的青紫,好容易生气上来,便开口道:“太傅荀息何在?”
荀息急忙忙上前来一拜,“臣在。”
“我把奚作为继承人,他年龄小,大臣们不服,恐怕会有祸乱,您能拥立他吗?”
“臣怎敢不竭尽死力。”荀息心想,幼君强臣,环饲者皆狼,我所能做的便是以命护住幼君罢了,这也不枉费了忠君一场。故此以头抢地如此回答。
献公蓦然,面色悲苦,望向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幼子,心下大痛,身躯猛的往后一倒,双手伸直,仰脖子挣命,粗嘎含混的嚎道:“若早知——”
挣命的嚎丧戛然而止,献公死亦大睁双目。
骊姬顿时扑倒在地,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嚎啕大哭。
以身托扶着献公的优施却几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