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下工回家了。”
王箐箐喊道。
李丹闻言回头,看见大嫂正站在地头挥手。收起了工具也跟着往回走。
自从前两天李丹过完生日,就正式到生产队上工。每天都跟着大家一起在秋收。
本该是喜悦的收获季节,却因为庄稼的低产使得众人都压抑着气氛。在这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口号遍地的年代,因为气候等原因造成的低产,是不被允许的。
每年秋收大家都要抢收粮食,防止天公不作美,突然降下一场雨来,致使一年的辛苦劳动泡了汤。李丹也在高强度的劳作中从最初的笨拙锻炼到现在的似模似样。
李丹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往家走,尽管现在她能勉强跟上大家掰苞米棒的速度,但是只要一停下来了就浑身酸疼的不成样子,晚上犹甚!
李丹与王箐箐结伴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王秀娥正在堂屋摆碗筷。
“妈,我来帮你。”李丹快步上前说到。
王秀娥看着女儿和儿媳都晒得满脸通红,很是心疼,对着王箐箐与李丹说:“快进屋歇会吧,这马上完事了,一会吃饭叫你们。”
李丹一听也不在坚持,连脸都没洗,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回了房间。一进屋就重重的躺在炕上。
感觉没躺一会儿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丹丹,怎么样了?歇一歇就吃饭吧。”
“没事,这就来。”李丹答到。
李丹从炕上爬起来,越躺着浑身越疼,索性起来。走到屋外,原来一家人也都回来了。打过招呼就去洗漱准备吃饭。
秋日的秋老虎毒的厉害,李丹的脸与手臂尽管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是被晒得爆皮。连每天洗脸都是折磨。
李家众人看着李丹这样心疼的厉害,只是秋收时期,凡是到了年龄的除了哺乳期妇女,其余无论男女都得跟着抢收。在心疼李丹也得挺过这秋收的几天。
秋收在全村村民几天的共同努力下,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掰好的苞米棒晾晒干,搓下粒装袋就可以‘交公粮’了。
村长顺子这两天听说了附近村报出来的产量,听得整天吃不下睡不着的。这按真实数目又不行,若是报多了产量,除了交公粮的没有口粮了。村长实在没有办法,找来村会计点了一夜的煤油灯才核算出勉强能接受的数字。
到了村里交公粮的时候,村长召集了十多个壮年劳力,推着堆了比他们一年的口粮还多的粮食,浩浩荡荡的向镇上的公社走去。
镇上公社附近的村庄的粮车在乡间的小道上行进,因为都奔着同一个目的地,这些小车最终都汇集到了大道上来,人c车和牲口渐渐地挤在一起。离粮所还有大约1公里就不能前进了,因为交公粮的队伍已经排到了这里。
等终于轮到李家村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李家村众人将粮车推进粮所。
粮所的检验员穿着雪白的衬衫,手里操着一条一米多长的钢钎,钢钎的末端有一个带尖头的小仓,开着孔洞。他猛一发力,那钢钎刺穿粮袋,直插到底,提上来时,小仓里灌满了苞米粒。检验员把苞米粒倒进手掌中,先看一看有没有杂质,然后丢进嘴里使劲一咬。如果苞米粒在嘴里嘎嘣有声,就证明没问题,把手一挥“过称”;如果嚼起来软绵无力,就是太潮湿,也是把手一挥:“拉回去!”这些都没有标准,全凭着眼睛和嘴把关。
李家村的公粮和购粮顺利的上交给了粮所。说是购粮,但苞米一粒粒都是真的,钱却不是真金白银,而是一张白纸条,上面写着个可怜的金额。
村长顺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心中暗想“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过几天再来交官猪就简单多了,只要猪足够斤数就没问题。”
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