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但是又不好当着额娘的面违逆她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带上宝来,只是我和梅儿两个人去白云观。
临走出家门,宝来还不放心,叮嘱了一遍又一遍,要我照顾好自己,又请梅儿一定看顾好我。拖拖拉拉好一会儿,天都大亮了,这才出了门。
因为是微服出宫,没有那么多讲究,又要掩饰身份,我索性撇去了已婚妇人的装束,和梅儿一样,一副未出嫁的大姑娘的打扮。梅儿穿了一件浅青色旗袍,头上除了一支翠玉簪之外再无其它饰物,清丽淡雅。我却穿了一件桃红旗袍,鬓旁插了一支累丝金凤,只不过耳上戴了一副平时颇为喜欢的红宝石耳坠,随着走动摇曳生光,想来今天这身妆扮,倒也配得上明艳动人四个字。
虽然是夏天,但白云观内树木浓荫,暑气被挡在了门外,好像从炎炎夏日一下子进到了一个别的天地。
因为不是道教的法日,又是盛夏,偌大一个白云观内游人并不多,倒是静悄悄的。我心下更是喜悦,以前生活在现代社会,最怕的就是去哪都人多。好不容易修个长假后来却发现其实哪都去不了,因为不管去哪人都乌鸦鸦一片,看什么风景啊,还不如说看人头来得贴切。
一间一间大殿拜过去,每个神仙前都虔诚而拜,不为什么荣华富贵,只求一个心安。天地朗朗,乾坤之大,谁又说得清是不是真有神仙菩萨呢。我只是相信,不管你做了什么,瞒不住的是自己的心。
走到娘娘殿,款款拜下身去。心中暗暗祈愿,老天怜我,但愿历史不会像我知道的那样。我的夫君日后不会厌我弃我,而我,也不会像史书上写的那样——
祸国殃民!
梅儿不知道我的心思,见我在娘娘殿耽搁的时间比别处更久,脸上泛起了红晕一个劲看着我笑,显然想到了别处。
出得门来,刚走了没有几步,梅儿拽了拽我的衣角,嘴巴微微一驽,顺着她的动作看去,我眼角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小身影从我们刚进白云观起就一直跟随着我们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偶然,后来一间间殿拜下来,才发现不是。不管在哪儿,待不上分钟那个身影必然出现。
我和梅儿只装作不知,缓步向前说说笑笑地走着。看到不远处一丛茂密的花树后,两个人脸上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来,两个人手牵着手突然快走几步闪身躲进那丛花树后。
躲进花树没有多久,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奔了过来。
我和梅儿躲在花丛中,看清楚了这个跟踪我们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透过花丛不管怎么看我们面前的都是一个j□j岁的小孩,唯一与普通孩子不同的就是他穿着一身道袍,显然是这观中的小道士。
陡然失去了跟踪的目标,那小道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四下张望,望着望着,突然小嘴一瘪,看样子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我心下暗暗好笑,轻轻咳嗽一声,牵着梅儿的手从花树中钻了出来。
那小道士看见我们突然出现的身影,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站在当地不知所措。看看我,又看看梅儿,哭倒是哭不出来了,可是看那样子似乎受了好大的委屈。
我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敢问道长法号?”
那孩子看着我,道一声“喏”,作一个揖说道:“贫道清心。”我看他一边作揖,一双眼睛却只顾盯着梅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知道他看的原来是挂在梅儿手中那个篮子上一只用青草和竹篾编织的大蝈蝈。
那是早上过来白云观时,路过集市时买下的。那蝈蝈编织得栩栩如生,看上去威风凛凛,我见了心喜,不由买下想回家时送给小三。
看那位清心道长瞪着蝈蝈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我在心底暗暗叹息,所谓财不露白,小三啊小三,看样子这只蝈蝈是与你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