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逢高踩低的婆子自不敢多怠慢。
那婆子拦了两下没拦住,苦着脸:“我的姑奶奶,您拿走三小姐的,叫我们怎么办啊?”
秋水哼了一声:“那是你该想的,我怎么知道。”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婆子对着门外狠狠啐了一口,赶紧把事情一五一十去报给了周管事家的。
“真是反了!她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周管事家的说着,把筷子重重摔到桌上,盯着眼前两盘原属于赵小茁的菜,露出阴鸷的眼神,“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而赵小茁那边,正听着秋水绘声绘色讲着方才发生的一切,乐不可支。
“秋水,做得好!”赵小茁伸出大拇指,露出大大的笑脸。
“不愧是跟着我的,嗯嗯。”
这种久违的胜利感,让她想起高三时班上新选的一位班长。就因为她上课传纸条,不小心丢到那家伙桌上。下课后,那人毫不客气把此事告诉班主任,任赵小茁怎么求情都没用。后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被请到办公室喝茶。
这事赵小茁记在心里,谁要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小茁不好过,她就让他/她不好过。后来赵小茁想出一个法子,一次上课,她故意将纸条丢到班长桌上,然后无视班长投来的憎恶眼光,乐呵呵地看着下课后班长走向班主任的办公室。不过这次,请去喝茶不止她一人,还有这位班长。
因为纸条上写:xx(班长名),谢谢你送我的东西,我很喜欢,放学后奶茶店见。
优等生早恋可是头等大事!班主任语重心长说教了半个小时,班长欲哭无泪,百口莫辩。那傻子也不知道把条子打开看看是什么内容就慌忙火急去班主任那邀功。
即便过去两年,赵小茁想起那班长愤恨的脸,还是想笑。
倒是吴娘,看着傻乐的两人,叹气地摇摇头。
显然赵小茁还看不到自己在府里的处境。
“四小姐,这样的粗活以后还是留给碧桃那丫头吧,那孩子话不多,做事也踏实。”吴娘开口劝道。
赵小茁一想到她是二小姐乳娘的身份,对她顿失好感,这么积极来帮她,肯定另有目的,想也没想说了句:“我觉得秋水伶俐。”就驳回了吴娘的建议。
吴娘早就看出她态度不似从前,心里也明白个七八分原因,但不愿多讲。死者已矣,她说了,赵小茁也未必明白自己的苦衷。唯一的念想,就是把赵小茁培养出来,借她之手完成自己心愿。
于是,日后的教导也愈发严格,请来的先生由一位变成两位,一位负责四书五经,一位负责礼仪规条,一切按宫里的要求教。
“我又不进宫,整日瞎折腾我干嘛!”赵小茁顶着瓷碗贴着墙壁站了近一个时辰后,忍不住爆发。
现世里她是父母的挚爱c掌中宝c心头肉,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从小到大,爸爸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更别说要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于是,心里默默滋长着“我不干了”四个字,一边想着如何出气让自己更痛快。
直到有次,教书的夫子休息时睡着了,赵小茁觉得抓到了机会。她心生一计,反正自己年纪尚小,做点出格的事最多算顽皮,大人奈何不了她。
她拿笔沾了沾墨汁,在先生青灰色右袖外延画了个乌龟,左袖则写了“王八”,她猜先生大概书看多了,眼神不好使,临到下课也没发现她的杰作。只是第二天,先生就称病不来了,还要书童把当月的银钱全数退给了吴娘。
没过两天,如法炮制,这次教礼仪规条的先生眼神可好得很,不但发现赵小茁的杰作,还直接找到吴娘,说这孩子他教不起。
看着吴娘一路给先生赔礼的模样,赵小茁躲在树后,偷笑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