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在东华殿的寝殿之内,灯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都被烛火照得亮亮堂堂的,而那些烛台,地上桌子上摆得到处都是,可还是避免不了出现阴影。整个东华殿里能用的蜡烛c光矿石的灯笼,甚至能发出亮光的法器都用上了。
锦屏笼着最后一根蜡烛放在了兴婵面前的碟子里,烛台都用完了。她极力忍住自己的悲苦,轻声说:“回夫人,入后半夜,沙漏已经倒过一次了。夫人城主不会来了,您不然”
兴婵用通红的眼睛瞪了她一眼,厉声呵斥道:“我问你了吗?我做什么,需要你来说三道四?”
锦屏知道夫人的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敢觉得委屈,说:“那奴婢去门口候着,城主若是来了,好通报夫人。”
兴婵无声地叹出一口气,眼前的几根蜡烛都为之剧烈摇晃,墙上淡淡的影子也跟着摇晃起来,仿佛在扭动着嘲笑她的形单影只。
“你不用去了。他要是有一点可能会来,我也不用弄得这满屋子都是蜡烛和灯笼。我知道他不会来,我这心里就好像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夜里,怕得很。再怎么点灯,都亮不起来。”
锦屏安慰她说:“夫人,城主跟您是少年结发的夫妻,情分不是别人能比的。他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的。”
兴婵默然摇头,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你不了解男人,他们本来就不是重视情分的。情分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你的容貌可以产生情分,因为你的家族也能产生情分,有深有浅,有长有短,但不可能有一辈子不变的情分!”
“夫人,咱们城主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您的母家对城主有恩,他不能忘记呀!”
“我问你,如果你是男人,你的妻子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拿着簪子架自己脖子上威逼你,还用自己的家族来压你,你会作何感想?你还有一点尊严吗?这样的妻子,你还想跟她谈什么情分吗?”
锦屏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毕竟不是男人。她这辈子的心都是跟夫人拴一块儿的,她只知道,夫人这么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族,不至于将来在争夺之中陷入被动。
兴婵盯着墙上鬼魅一般的影子说:“他是妥协了,没让珑玉进宫来,甚至还因为这件事,珑家c元家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重创。可是我呢,我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在我的东华殿见到他,他已经不是我的夫,只是我的君了!”
锦屏忍不住落下泪来:“夫人,您别说了。您不能这么丧气,既然如您所说的,男人都不是重情分的人,那只要有容貌,有心思,有手段,夫人怎么会失去他呢!”
“说出来你都不相信。我一直以为,我跟寰宇,终归不同于别的帝王夫妻,我绝不会沦落到以色事人的地步。想不到,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兴婵眼中无泪,倒是锦屏泪流不止。忽然兴婵抓住她的手问道:“我的簪子呢?上次回来我浑浑噩噩,不知放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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