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生,怎么了?”听到书房传来的动静,裴湛拄着拐杖赶过来。
裴佑生指着二宝,用力跺地,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她有病,我们不理她。”裴湛瞪了二宝一眼,拉着孙子的小手就走。
裴佑生仰着头,张大嘴巴,无声地大嚎,这是要挖他的心啊,他是如此的爱爸爸,最后却只能跟着二宝离开,二宝又呆又笨,还是个疯子,离开了爸爸,她会被人欺负死的,他不能不管二宝,只能跟着她离开,这是要挖他的心啊——裴佑生用力捶着自己的心口,痛不欲生。
副楼里的夏晚也被惊动了,佑生是个早熟的孩子,从没见他如此伤心过。
二宝杵在书房里,无可奈何地扯扯嘴角,佑生肯定不会选她的,连他也知道自己是个神经病。
书房的门砰一声被裴宇踢开,他脸色铁青地走进来,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终于恼羞成怒,“萧世宝,你以为你有多金贵,你不过就是赌鬼酒鬼骗子的女儿!”他走到二宝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咬牙切齿道。
“嘘,风度。”二宝好心地提醒他。
裴宇用手指着她的脸,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他想说那场煤气爆炸的意外事故,是顾晨希做的,是他把萧老太炸飞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心虚,仿佛那起爆炸,就是他自己所为。
“裴宇,我们离婚吧。”二宝耐心地等了几分钟,最后只得打破沉默。
回应她的是,裴宇直接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他用了十层十的力气,二宝一下被他打倒在地,半边脸瞬间肿成了猪头。
“贱货,你就喜欢他这样对你吧?”裴宇双眼猩红,抬脚就往她身上狠踹。
走到书房门口的夏晚,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她伸手带上书房的门。
几脚过后,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地趴着,地毯上血迹斑斑的,裴宇双膝跪到地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气若游丝的呼吸,他将头垂到地上,伸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她还想他怎样,她还想他怎样,但凡能给她的,他全给了,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跟他过下去。
她嘴角张了张,满嘴的血。
裴宇将她抱进怀里,附耳凑过去,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见他”她想去看看顾晨希。
裴宇连夜带她去了顾晨希的墓园,二宝伸手抚摸墓碑上的照片,她终于见到他了,她咧咧嘴角,脸凑过去贴着他的照片。
等到天亮,裴宇抱着她离开墓地,她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不再跟他闹,也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私人专机上,裴宇握着她的手,抚过自己的眼睛,心口,“这些都是他的,你听,他的心跳声。”他将她的手按放在自己的心口,他拥有他的记忆,他的器官,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永远地做他。
二宝脸贴着他的胸口,闭着眼睛聆听心跳声,裴宇是裴宇,顾晨希是顾晨希,谁也不能替代谁。
下了飞机,二宝直接被送进医院,她生病了,病来如山倒,她再也没能离开这家医院,三个月后,二宝离开人世,癌细胞迅速侵占她的身体,最后蔓延到她的脑子,最后的一个月,她过得很开心,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顾晨希。
“你是谁?”她开心地问。
“顾晨希。”裴宇回答道。
她眉开眼笑,“你是谁?”她接着问。
“顾晨希。”裴宇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二宝去世后,裴宇说服顾明辉,将二宝的骨灰跟顾晨希合葬。
顾莱对裴宇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攻势,一年后,两个人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佑生有了一个新妈妈,在堂姐的婚礼上,顾苒继续留意陌生的女人,她一直在悄悄地等待,等待那个女人的出现。
裴宇带着顾晨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