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拎了早餐去田里给奶奶送早餐,萧老太头上戴一草帽,脖子上挂一毛巾,弯着腰可劲儿地拔秧草,家里出了两个上班族,所有的农活全部落在了萧老太的肩上。
萧建华提过几次,让老娘去城里养老,萧老太无论如何也舍不下自家的地,舍不得儿子,舍不得孙子,艳艳还是个厉害角色,没少给气萧老太受。
二宝蹲在田埂上,扯一根青草放到嘴里嚼,萧老太招呼她下地帮忙,趁着日头没上来。
二宝蹲着不动窝,以前分家的时候挺好,她跟奶奶总共就一亩地,自己管自己不仅有粮食吃,多的余粮还能拿去卖,现在合起来,一下就变成了七亩地,那两口子从来不知道搭把手,出力不讨好!
萧老太叫不动二宝,气得骂骂咧咧,骂她是草狗。
二宝立刻反唇相讥,说萧老太是狗腿子,汉奸,皇协军,就知道在她面前耍横,在艳艳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萧老太气得撸胳膊,要冲上来揍二宝这个草狗,二宝当然不能等着挨揍,她撒腿就跑。
一口气从田头跑回了自家的小院,院子里晾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一半以上都是艳艳的,二宝对着艳艳的连衣裙啐了一口痰。
二宝记恨艳艳是因为一辆凤凰牌女式自行车,那车是萧姑姑从城里买了托运过来的,送给她做十岁的生日礼物,车身是绿色的,非常好看,她一天还没骑过呢,就被艳艳霸占了去,眼看着她即将去镇里上中学,艳艳就送给她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各处都响的老破自行车!
那破车蹬起来要老命,还老爱掉链子,想着二宝就恨得牙痒痒。
有了后妈,亲爸就会变成后爸,亲奶也会变成后奶,二宝现在越来越讨厌奶奶,活该她腰疼腿疼,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二宝,茅坑满了。”三宝晃着两个细胳膊走进小院,奶声奶气地使唤道。
二宝板着脸去屋后,用粪勺子舀了肥料,洒进周围的菜园子里,“二宝,二宝,挑大粪!”三宝拍着小手欢快地叫着。
二宝咬着牙不搭理他,她真后悔,当初要是跟大宝一起走就好了,哪怕是喝西北风也比现在强。
傍晚的时候,二狗子帮着萧建军把冰箱从车站运了回来,艳艳用抹布仔仔细细将冰箱擦得铮光瓦亮的,通上电,里面的灯亮了。
“奥——有冰箱了,可以吃雪糕啰!”三宝高兴得直蹦跶。
二宝靠在门框上遥望着绿色的小冰箱,这小冰箱她在姑姑家的时候见过,对于七岁那年寒假在大院度过的一个星期,在她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隐约记得一个缺门牙的小女孩,还有小女孩的叔叔,他给她喝咖啡,给她买肯德基,带她去少年宫的录像厅,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他非常高,头发很黑,皮肤很白,至于五官她已经毫无印象,当时好像并没有去留意他长什么样子。
这些模糊的记忆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虽然她今年才11岁,可是二宝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见曙光,没有任何盼头。
大宝和妈妈大概早就将她丢到了爪哇国。
艳艳买回来好多冷饮,有最便宜的赤豆棒冰,还有奶油雪糕和冰淇淋蛋筒,“大人吃棒冰,小孩吃雪糕。”她主动拿出两支棒冰分给萧老太和二宝。
二宝坐在小板凳上,低头吃着赤豆棒冰,她知道艳艳的小心思,她不止一次看见艳艳买了烤鸡烤鹅偷偷拿回房间,她们一家三口躲在房间里吃。
这次艳艳是白费心机了,她压根就不爱吃奶油雪糕,她只喜欢吃棒冰。
度过了一个压抑的暑假,二宝去镇里上学,学校离家很远,中午赶不回吃饭,二宝自带米和饭盒去学校蒸饭吃。
早上还不到五点,二宝就背着书包出发了,那辆破车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