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区返回河边,从河边经过,去给苏阮阮写主持词,等苏阮阮说什么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话。
河边的小树林还是稀疏的样子,像一些领导的头顶。
因为河边藏着她许多事情的因果,她下意识地转头看看。
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踱步过去,小树林和河边的草丛,草丛中间的小树苗都一切照旧。
唯独低矮的草和树林接缝的地方,露出一双脚来,男人的脚,目测42码,穿着胶鞋,沾满泥土。
如果不是这样站在河边仔细察看,是不容易发现这黑漆漆的鞋子和雨后泥泞的土壤的区别的。陶安安感觉四周有风声呼啸,仔细聆听却又没有,胸腔中好像有针在刺,密密麻麻的针脚,因此胸膛收缩,半晌没能放松。她紧紧地握紧拳头,四下环顾一圈,还是绷着脸看那双脚。
凑近一点,就看得到同样泥泞的裤腿。
上半身埋在一丛低矮的黄杨中,褐色的斑驳上衣,黄杨被压倒了大半,她战战兢兢地将目光投过去,呼吸一窒。
她转身跑开,跑向了自己无数次跑的主干道上,那里人流匆匆,不知道她是为什么露出这样惊慌的表情,她踉踉跄跄地跑着,突然顿住,拍拍额头,想了想,她跑反了方向,保安室不在这边——她迷失了方向,因为心慌意乱居然找不到保安室了。
在哪儿呢?东边是哪?西边是哪儿?
哪怕身临其境地死亡过了,再看见死亡,却还是心脏被牢牢攥住的心悸,她顺着胸口,一下一下捶着,希望心不要跳得这样快。
在小而细碎的叶子中,那个园丁的脸被簇拥着,露出愤怒的狰狞的神情,双眼圆睁,好像临死前遇到了生来就和他有血海深仇的人,他躺在那里,胸口插着一把园艺大剪刀,用来修小灌木的那种。
陶安安没有再回想了,她想凶手是有多了解学校,知道河边一直没有监控——凶手为什么要在这时候下手,明明这个男人已经在学校安稳呆了十年。
死尸还没有僵硬下去,说明凶手没有走太远,她跑得太快,生怕自己被推入河里,她蓦地想到了推入河里的死法,感觉自己冥冥之中要按照这样的死法结束生命,似乎似曾相识的死法?她愈发觉得恐怖,跑出来,站在大路中央,不知自己该往何处走。
“陶安安同学。”苏阮阮在她背后喊她。
陶安安僵直着像个木雕,军训时都不见得有这样挺拔,苏阮阮刻意喊了个生疏的名字,是军训时她喊陶安安的方式。她脸上不自觉地溢出笑来,想了想还是绷住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弯起来,笑意都偷跑出去了。
陶安安没有回头。
嗯?苏阮阮紧走几步面对陶安安,发觉陶安安瞪圆了眼睛,目光呆了呆,苏阮阮在她眼前晃晃胳膊,陶安安眼睛里有了光,倏忽间眼泪就掉下来,啪嗒啪嗒。
“!!!???”苏阮阮吃了一惊,“怎么了!”
“我河边我”
见了苏阮阮,惊恐就放了出来,她不好失声痛哭,整个人却还是懵懵的模样,一把搂紧了更加懵的绿头发姑娘,把头埋进颈窝里痛快地哭起来。
把苏阮阮当成她女朋友一样使唤了,虽然都是一个人可角色还是不一样的,她哭一场,也就忘了这茬,宣泄完自己的泪水,抬起眼来:“哪里是东?”
?苏阮阮还沉浸在自己莫名其妙被含蓄内敛的陶安安拥抱的触感中,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干什么?”
“保——保——”陶安安关键时刻说不出话来。
“报警!?”苏阮阮进一步理解了她的意思,随即再进一步联想到了什么内容,脸色阴沉下去,“有人对你做了什么吗!我——别哭别哭我错了我在这儿,我马上报警!”
本来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