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阮抱着一摞资料站在门口,倚着门框, 随意的姿态:“哎呀陶安安你也在这儿?正好, 刚刚刘老师说找你来着, 就在大厅来着, 我碰到跟她聊来着, 赶紧过去吧听着挺着急的。”
她是怎么来的呢?来得跟及时雨一样,陶安安微微垂头:“那主任我先走了。”便擦过苏阮阮跑出去,大口呼吸几下, 往走廊外去。
手上的资料险些滑脱, 苏阮阮松一口气, 她远远观望一眼, 转头便找出被她遗忘的资料来, 找了由头奔来,所幸不晚, 拍在桌上,嘻嘻哈哈地瞧着张木声:“您是不是跟她说奖学金那个事儿?我跟您说, 这次这个得给我们新闻系吧?”
“表现好的话, 一定会有应得的奖励——章我搁在办公室了,你明天过来盖, 辛苦了哈, 雨停了吗?”
“小了, 毛毛雨,估计也下不了多久了,怎么了吗?”
“没事, 你先回去吧。”
“好嘞。”苏阮阮再把资料抱起来,转身带上门。
一楼大厅空旷,陶安安微微转头瞧她,抿了唇,矜持地笑两声,心中感激她给自己解围,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谎言被撞破,她心虚。
“你不是上课么?”苏阮阮托了一下,怕它们滑脱,“到这儿来上什么课呀?”
“没事。”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智障,你知道自己是只小绵羊还敢过来狼窝?”苏阮阮克制地没有提高声音,可语调却还是拔高了,尾音显得虚浮。
她逼近陶安安,陶安安凝神看她,垂下眼帘:“我傻。”
“你要遇见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好吧,我虽然是对你有意见但是公事公办,总不能卡着你啊!我能解决,我能控制很多事情,关于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找他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苏阮阮的声音又压低几分,可眼底的怒火又涨高几层。
她想伸出手指戳戳陶安安肩头,看看她是不是变成了个不会说话的布娃娃,只低着头不言不语,给自己露个头顶来,头发湿透了,身上也湿透了,贴在身上,露出美好的轮廓——苏阮阮更生气了,靠近一步:“你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你说这次旷课是为什么?”
“没有我有事。”
“有什么事儿是我不能解决而非得张木声来的?你知道什么下场么!你上次跟我说的都是胡诌的么!”
“”上次?似乎真是遥远了,陶安安回忆了一番,想起自己轻描淡写地提起了张木声的尾随如何如何,提起了若有若无的纠缠,苏阮阮记得这么清呢,她痴笑两声,却意识到这不是笑的时候,便敛了笑。
苏阮阮的怒火打不着,又凑进一步,这次和陶安安面对面,距离靠近许多。
手上的资料终于支撑不住,哗啦,散了满地。
苏阮阮矮下身子去捡,浑身的怒火都化作了体力,一张张捞起来,所幸地面光滑干净,保洁阿姨恪尽职守,大都没有弄脏。
她故意不理会帮忙的陶安安,别过眼,整理好资料。
陶安安好脾气地递给她。
她抬了抬眼皮,没搭理她。
“别生气了。”陶安安过来抱了抱她,大约三秒,松开,又给她摞上来。
她别扭地收了,才清清嗓子,要说什么。
只见陶安安猛地一回头,冲着还未停的雨里跑了,冲出去,发挥了短跑第三名的功力,才回过神,把自己欲说还未说的势头咽回,只看见一道影子消失不见。
她便也站在门口,拿了伞,却不知道要去哪里给要一起撑的人。
只好费力地抱着资料,夹着搂着抱着,满脑子伤心欲绝。
果然,陶安安这样的人面上对你亲近,内里却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走不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