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什么,就收到什么。付出什么, 就得到什么。
春日播种, 草茂树荣, 秋日收获, 果繁枝坠。
在河边被保卫处抓到, 有人毁坏围栏的事情在专家组到来的时候传出各种各样的版本,苏阮阮向人打听河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故弄玄虚, 用了当初瞎掰陶安安喜欢自己的语气。
其实说过了, 就忘记了, 她对别人说了, 也没什么人放在心上。
得到的, 是八卦的谈资,大家经过河边下意识绕一绕, 一群大学生搞封建迷信,说出各种编造出来的故事, 吴思瑶的小本子上兴许会有的版本, 也或许没有,但总不会有人真的相信在河边某处, 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全然不会留意。
会留意苏阮阮一句话的, 只有许之焕。
但是许之焕一直单身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许之焕的电话打过来,是晚上一点半。
一点半,万籁俱寂, 整个陆岛被黑色幕布遮挡,只有细碎的几个破洞透出星星点点的光来——而卧室彻底被夜幕遮盖,像是窒息一般透不出光亮。
手机屏幕亮起来,嗡嗡嗡的声响,床头柜被被漏斗一般的光遮盖,连带天花板都一样亮堂——苏阮阮翻身,瞪了眼睛。
欲言又止的粗口。
许之焕三个字规规矩矩,苏阮阮吞下了即将脱口的骂声。
陶安安给许之焕的评价是不擅长和女生交往,苏阮阮愈来愈觉得这个评价中肯得当。许之焕擅长技能很多,长得虽然不是能被人叫小哥哥的程度,但也是能看的五官,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也是没有话说。
但是单身总一直是有原因的,除了对苏阮阮那不能说就被扼杀在起跑线上的暗恋情愫,还有他对女生的耿直,女生说我好冷哦,许之焕会热情地拉着她,走走走我们一起跑步,跑两圈就热了所以苏阮阮暗自发誓,如果许之焕没有说出什么惊天消息让她权衡后觉得值得,那么以后一个星期许之焕都不能和她交流了。
陶安安还在熟睡,借着手机这点儿朦胧的光只能看到她的半张脸,这就很够用了,苏阮阮起身,轻手轻脚地捏了拖鞋走出卧室,掩门,拖鞋扔在脚前,趿拉着往卫生间走了,接了电话。
那头许之焕的声音混着蝉鸣,有种夏日清新自然的感觉。
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让她觉得清新自然。
夜晚一点二十三,许之焕出现在学校一隅,他的朋友失恋了找他倾诉,喝大了,照顾半晌,好容易拜托朋友,回学校来,看看时间,还要躲过巡查保安的灯光。
因此他绕了一个若是没有动静,保安死也不过去的地方,那便是那条大家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河,只知道它在学校外宽敞,到学校内就变得不是那么气势壮阔。从河边绕过去,到公寓区,和关系好的宿管打几声哈哈便不会有事。
河面被层层叠叠的月光压着,死沉死沉,河岸上蓦地有人搅浑了这死沉的月光。
月光在这个人身上变得稀薄一片,丝丝缕缕,渐渐地,从那个人身前燃起了一簇明亮的火光。
白天,许之焕决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火光,但是他置身一个粘稠的黑夜。
提一口气,小心地走近了。
他感觉自己的脚步声不像是自己一个人的,像是有另外的脚步声和自己合奏。但仔细聆听,是树叶被冷寂的风吹刮,悉悉索索,他暗叹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心想到学校前段时间毁坏围栏的事情,他略微凑近。
火光照亮了一张满是沟壑的面容,苍老而倦怠。是一位大街上随处可见稀松平常的中年男子,跪坐在潮湿的河岸,他面前笼了一簇火,他把大把的纸钱丢进去,口中喃喃自语。
许之焕又凑近几步,听见自己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