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焕的解围毫无技巧,拿来当借口的人都早已离开视线, 连陶安安去找, 也颇费一番力气。
若不是那醒目的发色, 她要在人潮中寻觅苏阮阮, 并不是能靠心灵感应解决——往绿头发移动的方向挪去, 卫生间三个字锃光瓦亮。
从左到右,男生左边女生右边,苏阮阮在中间打电话, 背对着陶安安。
“那我暑假就去。”
“嗯, 还好的, 英语没问题, 法语有一点吃力。”
“啊哈, 行的,放了假我立马奔过去。”苏阮阮的声音带着轻快的笑, 笑意发自肺腑,陶安安在她身后。
苏阮阮还是要出国去。
而且放了假就走。
她没有同自己说。
所以她还是认定自己就只能活那么几天, 也就不必说么?
悲观地想着, 她捏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觉得压抑而愤懑, 可什么都没说, 觉得自己太过悲观, 系统的声音一次次回荡在胸腔,撞得胸口疼。
“安安——啊我跟你说,其实我——”
“诶你怎么在这里。”陶安安亮出若无其事的淡然的笑, “刚刚许之焕说你找我。”
“啊?我——”
“许之焕好像又是第一名。”
“肯定的嘛,他不第一谁第一,诶,我跟你说——”
“走吧,前面他替我看了一会儿,我得回去了。”别过眼,扫了扫苏阮阮,苏阮阮不疑有他,跑过来,也没想到陶安安怎么打断自己三次话头,肩并肩回去,一直等到运动会闭幕。
领导讲话,运动会闭幕,放假三天。
整个夏日联欢就这么结束,之后便是例行会议一般的事情,进入到期末的复习当中。
领导退场,大家退场,剩下的都是学生会的工作人员,捡瓶子捡垃圾,恢复场地,做些擦屁股的事情。
颜若丹找了苏阮阮开会,站在主席台上,看起来叱咤风云,陶安安远远地看着,脑子里盘旋着苏阮阮打电话的事情,才想着打电话,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谭傅瑜说你到河边来啊,有事儿。
抬眼看看,那个向自己要微信的男生蹙起眉头打量她。她别过脸,匆匆到河边去。
河边于她而言,好像禁忌之地。踏足此地,好像触动某些内容,脑海中翻腾起了细沙,整个人被刻意忘却的事情填满。
她靠河远了一些,谭傅瑜在路上站着,握着手机对她招手,一对对情侣擦过,面对面,隔着千山万水似的,她好容易擦过去,谭傅瑜一把攥住她的手往河边凑近了去。
“做什么?”
“我跟你说个很妙的事。”谭傅瑜压低了声音,“我这次不是查了一下那个烧纸的么,我上学那会儿听说姓王,我就打听,发现咱们学校所有园丁都姓王,你说隔壁得多宽敞才能住下这么多老王。”
“唔。”
“妙啊,查不到谁烧纸,不过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你过来。”谭傅瑜抓过她的手腕,到了一簇花丛后面,探过头,指着河边。
那个视角观望河边,远景中景近景错落有致。近景便是这一簇花,姓王的园丁打理过的那种,姹紫嫣红,代表了领导朋友圈的配色标准,中景便是河边,因着没有下雨的缘故,河岸高出不少,河边没有人经过,因而杵在河边的两人便显得极为突兀。
张木声和宋敏面对面站在河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他们的背景是半幢楼和半抹昏沉的天色,落日余辉降临,大家都因着放假,本地生回家,人群匆匆忙忙,各自奔走。
“唔。”他们站在自己跳河的地方,陶安安兀自打量着相对位置。
“诶你认识他么?”谭傅瑜带着些笑,“我那会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