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大一新生匆匆跑过场。
是特意说给她听,几乎没有其他人经过,转过脸,用了前所未有的广阔视角看这大雨里的世界,人烟稀少,只有她和刚刚匆匆跑过的一对情侣,这次没有穿得很像苏阮阮的女生经过。
她注视着游泳馆,游泳馆那里很久都没有人过来,于是她松下一口气,站在河边,噗通一声跳入河中。
“怨念值,100”
咕噜噜
她呛着水的时候长出一口气,这一个怨念值涨涨退退,始终不能到一百之下。
再次醒过来,在青石板小路上淋着雨,似乎习惯了雨水湿了一身的感觉,每个毛孔都习惯了潮湿的感受,领口开得稍大一些,雨水顺着胸口滑下去,她能清楚感受到水滴一点点消逝不见的场景。
“苏阮阮我日你二大爷——”从学生活动中心陡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粗口,是一个男生的声音,提名道姓地将苏阮阮的名字传入她耳朵中,她原本还摘了胸针站在河岸边,听见这话反而扭头跑向声音的源头。
在自己跳河的时间里,苏阮阮一定在那里,至于说改变,是自己跳河而死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心念闪动的同时,一切的一切中和起来,变成最终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样子。
但是无论怎样改变,那都是从前积蓄下来的东西,从前就有的,现在才会发生。
从前没有的,现在也不会突然横空出世一个救世主一样,扭转局势把事情变成糟糕的样子。
苏阮阮从前和人有争执,有过许多次,因而陶安安便回过身子跑去看看情况,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总归是要去看的,她想。
直到站在门口她才意识到今天一切阻拦或者行之有效的东西最终都是没有意义的,她在这个时空短暂地停留,而自己原本的世界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再是她,苏阮阮也不再是苏阮阮。
她来这里何苦呢?
于是回过身子,抹了抹眼泪,又重新冲进雨里去,大雨倾盆在耳畔抵不过铃声响起,五分钟到了,她站在河边蓦地怔住了。哪怕不是一个空间的人,苏阮阮也不再是苏阮阮,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今天吃了胡萝卜的苏阮阮和今天吃了面包的苏阮阮都是苏阮阮——于是她重新回过头去,学生中心门口挤着一堆人,大家似乎在争执什么,人声太多反而不如那个男生喊得清楚,因而她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嗡嗡的声音和水声雨声协调在一起应和着。
终究还是走了过去,一个男生正在和另一个男生推搡着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她是认识的,是她小组的成员,她最初邀请苏阮阮但是被拒绝的情感专栏的成员,新闻系的曹冬。
另一个她看着眼熟,但是却不认识,只知道又是学生会的人,她对这样的机构总是敬而远之,好像别人口吻中的学生会就总是一群学生学着如何打官腔的组织一样,她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唯独苏阮阮好像是因为站在这个组织的顶端就显得不是那么市侩可恶,也可能是某种程度上自己给她做了美化。
但那个男生在她心目中却是分值无限降低,她在人群外沿勉强可以看得到里面的场景,苏阮阮不在人群里面,只有两个男生扭打在一起,旁人在拉架。事情的经过从别人的口中陆陆续续拼凑出原貌,横平竖直的比划打散了就组成了新的词汇和句子。那个不认识的男生对苏阮阮出言不逊,觉得苏阮阮做事无法服人,在夏日联欢这种重要的时刻居然还想着去加入什么小组参加比赛,而苏阮阮则没有理会,她是鱼与熊掌都得攥在手里的人,她没有理会于是更加惹恼了那个男生,刚巧刚才又有参考意见不合,于是对苏阮阮动起手来。
苏阮阮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过一个男生,而曹冬刚好在一旁,就扑过去跟人打了一顿,扭打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