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极少涉足武林的前辈耆宿,如今仍在江湖上走动且有能力把玉金银变成一个死人的顶尖好手,屈指可数。
“无论如何,有了这条线索就好办多了。我们的怀疑对象,只剩几个人而已。”
林巧儿同意舒无争的看法。只调查几个人总比漫无目的地大海捞针要强得多了。但是,他们也没料到,答案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给他们答案的,仍然是向家老店的老掌柜。
“人一老,就有点颠三倒四的。”老掌柜一看见他们回来,就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其实,那天还有一位客人来过。”
林巧儿的心思还在那几个顶尖高手身上,没怎么留神老掌柜的话,随口问道:“哦?是谁?”
“一个老人,很老了,比我还老,老到需要别人扶着才能走路。”老掌柜笑着说,脸上有几分得意,也许是觉得自己身子骨还挺不错。
林巧儿暗暗叹了口气。
一个老人,一个老得走路都需要扶持的人,大概不是她想要的目标。她的目标是一个有能力打倒玉金银的人。
舒无争却饶有兴趣,问道:“这个老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他很老了,穿着府绸青袍,老得背都弯起来,一走路就咳嗽。”老掌柜絮絮叨叨地说道,“这么老的人,却还要两个小姑娘扶着。那两个小姑娘,年纪比我孙女还小。唉,作孽哟”
“赵天霸!”林巧儿叫道。
舒无争脸色凝重异常,缓缓点了点头。
在玉金银歇过脚的那间上房里,林巧儿与舒无争相对而坐。
这件事的轮廓已经比较清楚了。
玉金银平安从苗疆返回,在向家镇遇到赵天霸,或者说,赵天霸在向家镇等到了玉金银。然后,赵天霸害死玉金银,让人把尸体运到“妙笔山庄”。
“这个青袍老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巧儿尽量压抑自己的怒火,话说出来仍不免有点咬牙切齿。
“江湖上的杀戮,无非为情c为仇c为名c为利而已。”舒无争缓缓道,“可是我想过了,赵天霸和玉先生之间,好象跟这四者都拉不上干系。”
赵天霸和玉金银虽然谈不上交情深厚,也没什么过节;他们两人成名的时代和方式各不相同,却都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大人物,可以说尽人皆知,完全不需要靠杀死对方来提高自己的声望;至于说到情之一事,玉金银怎么可能去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争风吃醋?
赵天霸要害玉金银的理由,完全说不通。
“不是为他自己。”林巧儿道。
舒无争不说话。
林巧儿逼视着他,良久,问道:“怎么不说话?”
舒无争并不回避她的逼视,他沉吟道:“有些事情,虽然从情理上来推论是合理的,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口来,后果太严重。”
赵天霸既然不是为自己做这件事,就是受人所托。请他来做这件事的人,一定要能从中获得极大的好处。玉金银的死,能够给谁带来好处?恐怕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会立即想到“源记”。
尽管外人还不知道“源记”和玉老爷这一局到底押了多大,但前三局的赌注已大得惊人。据说这一次是前三局的总和。“源记”下了血本,想要连本带利一次捞回来。果真如此,那么这一局的双方,谁都输不起。
特别是“源记”,如果垮台的话,会使得江南七省数百家豪绅巨贾,十数万户殷实的小康人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所以,这一局“源记”绝不能输。
当然,其他一些与“天道堂”结怨甚深的帮派,也不能完全排除。但嫌疑最大的,还是“源记”。
只不过,倘若真是“源记”干的,那就意味着“天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