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是九梁细作,三皇要谋反。我儿子确实有野心的,因为他是皇上的儿子,不是普通人,但他当时没想过要造反,只是他的妻子被杀,内外相逼下,才起兵反抗,后被杀。”
令如娘娘自始至终语气平平,像说别人的故事。
“五哥呢?”
“他?他年纪很小时就开始四处游走,走过许多地方,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说不完。”
端继续问一些公户止的喜好,比如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干什么,令如娘娘都回答,“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真是比它还无趣的人。
端不问,令如娘娘也不再说,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一直到端吃完饭,端放下碗筷道谢。
要回宫时,令如娘娘忽然又说话了。
“今晚我说的话,希望你转达给皇上听。”
端一怔,拿不准令如娘娘是什么意思,问:“三皇子的事我会说,你的事我也说吗?”
“说吧。”
端想不明白,一直她的语气都是很淡的,仿佛什么都看开,也只有看开的人从能把过去痛苦的事情说出来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告诉皇上呢?
令如娘娘捻着手中的珠子,仿佛知道端为什么疑惑,她依旧用很淡的语气说:“如果他知道,希望他能念一点我对他的情,在我死的时候想一想我,就可以了。”
“我一家一直受‘情’所累,苦不堪言,愿我一家终身不与无情人相遇。”
端回到宫中,照例去爷爷处温习功课。
“爷爷,我去见了令如娘娘。”端道,“她对我说了一些话,说要转达给您,您听吗?”
“哦?说了什么?”
“说想您稍微想一想她。”
皇爷爷笑了一下,道:“我老了,没这精神力。”瞧见端若有所思的模样,怒道:“她还跟你说什么胡话吗?”
“没有,爷爷,我只是想皇后娘娘了。”
皇上立马怔住,久久未语,神情一下子如同令如娘娘般衰老。
端在自己收集的珠子里边千挑万选挑了十九颗小珠,让人打了洞串成一个手珠,开春时送给令如娘娘。
送珠子出宫的宫人回来报,说令如娘娘已第三日躺床上,大限将至。
端心惊,问:“止王知道吗?”
“小的问了,说府里五天前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地去报了,不过并州离这儿山长水远,快马没个五日回不来,这送信一去,止王一来,怕是赶不上。”
端赶往平和殿,方管宫人说皇上还未下朝。方管宫人年轻时一直在皇上身边,如今与皇上同老,端有时也将他视作自己的长者。端问方管宫人:“令如娘娘病危,皇上知道后会去吗?”
方管宫人听了不觉奇怪,年纪大了,什么情况都会出现,死了也不一定不是好事。
方管宫人道:“老奴猜是不会的。端小王仔细想想,这对令如娘娘也是好事,彻底死心了,喝孟婆汤的时候也不会有留恋,恨总比爱来得轻松。”
端坐在出宫的马车上,耳边反复是方管宫人的说的话,叠着冬天里令如娘娘的声音——“我一家一直受‘情’所累,苦不堪言,愿我一家终身不与无情人相遇。”
令如娘娘毕竟还是多情的吧,即使走出了伤痛,还是想有个结局交待。
三月春风也吹不暖的三皇府邸。
府内寺里的房间,三王子寻哥与和莲已经在里边了。
对于它的到来,寻哥与和莲一点不意外。寻哥与和莲双眼通红,神情凝重,端心中咯噔一声。
“走了。”寻哥低声道,“半个时辰前。”
端心中有什么一动,嗓子发紧,半个时辰前,正好是宫里说不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