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带着不放心离开。
端笔直地跪在地上。
一整夜,大雨变小雨,小雨变细雨,最后不知时辰,斗转星移,寂静无声。中途不放心的郝葙敲门找端,见屋内无任何回应,急的去找来恒远帮忙。恒远悄声进去,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端,又退了出去,一会儿恒远端进一碗姜汤,最后彻底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人都没来打扰。
地上的姜汤由热气腾腾到渐渐凉透,端的腿从疼痛到麻木到无知觉,但它的大脑很清醒,它知道其实止也没有睡着,它就这么倔强地跪着,仿佛只要止不答应就可以一直跪下去。
爷爷曾经有一次在它面前提到公户止,说,最怜惜百姓的就是他了。
它相信爷爷,最怜惜百姓的人也会怜惜同样是怜惜百姓的人,这是它一直跪着的原因。
一夜到天亮。
天边泛着鱼肚白,公户止从床榻上坐起,穿衣洗漱后,在一旁百~万\小!说,仿佛跪在地的端是个摆设。
天色大亮时,恒远端早膳进来,在外边的郝葙顾不得礼仪,旋风般冲进去,看到衣服还是湿的,姜汤还是满的,端还是跪着的,一边是怒一边是眼泪,上去拉着端要起来,一边拉一边哭着骂:“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走,以为自己是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走走走!我们回家去!”
恒远要上来阻止郝葙的继续骂街,端已经朝她微微一笑,制止了郝箱愤怒的声音。端才五岁,可是笑容里已经有不属于五岁人的成熟和包容,它扶住郝葙要扯它起来的手,道:“我没事。”
郝葙看着它的笑容,怒气全散,心中的愤怒都变成替端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也陪着端一起‘扑通’地跪在止面前,口中嚷嚷道:“我也跪,跪死了,就是五王杀人了,五王杀人啦!”
恒远瞪大眼睛瞧着这些小鬼头,心想,真是人小鬼大,老子单手就可以将你们拎出去,只是五王一个点头的事。
却见公户止无喜无怒,眼中一点波澜都未泛。
郝箱鬼哭狼嚎地叫,完全不像平时乖巧懂事的她。端忍住笑,柔声在郝葙耳边劝,郝葙方渐渐平稳心情,抹掉眼泪起身出去了,如同进来时一般,招呼都不打地就出去了,没一点礼貌。
这个小丫头!恒远心想,有本事钟离家面前横一个,欺负止王好脾气呢!
端抬手向恒远行礼,道:“勇士乃当年救并州之地于水火中的信使之一,小王代皇爷爷感激不尽,郝葙年幼,勇士原谅。小王见她似乎也一夜未眠,请勇士帮忙照顾她一下,我还有话跟五哥讲,讲完我就出去。”
恒远心中的不快少了一半,倒不是因为端夸他,而是他觉得,同是五岁,自己五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挖泥巴呢。遂向五王一礼,向端小王一礼,退出屋外。
屋中又重新陷入沉寂。
端对止再拜:“五哥,姑国侧有猛虎,九梁国频频骚扰边境良民,有意试探我姑国的实力,朝内智勇若为皇位争得自相残杀,无暇顾及时,九梁国一定会大举进攻,到时真正遭殃的就是我姑国的百姓,生灵涂炭,难道五哥希望看到这个局面吗”
“希望五哥看在天下的份上,护皇爷爷不招暗手以至华龙忽断头乱朝纲,保各司遵遗照,不流血乱民,新皇顺利登机。”
公户端搬出天下百姓做说辞,也挡不住公户止要起身离开。
端想拦住止离去的脚步,奈何双腿已经毫无知觉,它咬咬牙,道:“五哥星夜急忙出城,似乎有急事。但现在看来五哥似乎也无什么紧要事,你再怎么厌恶那里,你血里流的都是那里的血,头上的名字还是公户氏,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是死是活,你的责任都会让你不安。你要守护的是公户祖辈的江山,难道你要看父亲与儿子相争,兄弟相争,外权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