颌滴滴答答的落在月白纱的长衫上,阴红了一片,让人畏怕,顿足喝道:“快去叫太医。”说着用手绢将伤口捂住。那口子破在额头,不住涌着血,皇后不免心疼:“快像你父皇认个错。”
朱樉却是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将嘴闭的死死的。
皇帝见他一幅死不悔改的样子,不由又恼怒起来,扬手要打,殿门上却跑进一个宫妃,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铛铛磕着头,哭道:“皇上,皇上不要再打了,饶了殿下吧。”
皇帝已是怒不可及,见来的竟是盈妃,喝骂道:“看看这个逆子!长本事了,要在我面前寻死!好!既然如此,你们都去碰死!”
皇后大惊,道:“皇上,万万不可,盈妃并无过错。”
朱樉猛的将头抬起,望着跪在地上的盈妃,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两鬓竟已显出几丝白发,心下大恸,狠狠咬了咬牙:“父皇……儿臣……儿臣全听父皇旨意便是,请父皇息怒。”
皇帝见朱樉已是血流如注,亦是心疼儿子,又听他如此一说,纵有怒气,也消了几分,缓缓将手撂下:“给朕把这个逆子关起来,不到成亲之日不得放他。”
皇后使了眼色,盈妃忙扶了朱樉谢恩退下。
御医赶到的时候,朱樉已是被送到了文渊阁后面的连房里。虽是流了不少血,好在他平日身体魁健,并不碍事,上了药,也未包扎。皇后又叫人送了衣裳来,朱樉换了长袍,静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面的月色,飘飘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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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的事平息了,听说太子的婚事已是择好了吉日。仪华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清荷那里取银票。趁着天色渐暗,她又换了男装揣了张银票,带小九出了后角门。
进了清荷的在城东的宅子,仪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清荷想走。
如今平哥儿已经让她抱了过来,手中又有几十万两的银子,只要自己一走,这些银子就全都是自己的,如果不是这几天平哥儿闹了小病,清荷早就跑掉了。
见仪华来,她自然不愿将银票交出来,百般抵赖推脱。
仪华倒也不恼,自顾自的拣了绣墩坐下:“这里你是万万不能住了,你讹诈了常家这么些钱财,那个常云月还能让你好过?你若是想跑,我劝你最好跑的远一点,不然被捉到,可就是死路一条。”
清荷哼了一声:“你也不用唬我,若是你敢去告密,我就把你我的事情说出去,你们徐家素来与常家交好,徐家小姐却做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传出去也有你好看。”
仪华一笑,直盯盯的瞧着清荷,道:“我自然怕你说去的,不过你说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常家如今已经与当今太子定了亲,常云月可就是太子妃了,你我招惹了太子妃,会是什么下场?”
清荷一愣,仪华却已凑到近前,哼笑了一声:“我们徐家随万岁爷开国,纵是得罪了太子妃,不过是降官降职,可是你就可怜了。”仪华又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玩耍的平哥儿,摇头道,“倒时候平哥儿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常云月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好呢?啧啧啧,这么个好孩子,怪可怜的。”
清荷面如土色,乖乖将三十万两的银票交给仪华。
仪华这才板了脸,将事先预备好的银票扔在桌上:“这是三万两银票,山西钱庄,你尽去兑换,我在直沽城外替你置办了田宅,只要你肯经营,想必生活也不会十分艰难,日后将平哥儿养大,也算善终,明日便会有人来接你们母子,你自己好自为之,若再生是非,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转身离去。
小九等在外面,见仪华半晌未出,有些担心,正想进去看看,仪华却已经走了出来。
两人上了马,径直往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