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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正道:“给他松绑,舀一瓢水给他。”

    钱正应了一声,几人动手解开了少年的绳索,有人取来一瓢水递给少年,少年急急地接过来几口就饮完大半,然后双手捧着水瓢凑到大汉嘴边,给大汉喂了余下的水。

    那大汉见少年被松了绑,饮水后精神稍稍好转,面色有所转霁,看向于志龙等人的目光不再是漠然无神了。

    于志龙见他双手厚茧,大手大脚,不仅衣衫破烂不能敝体,而且赤脚,两脚似乎是因为行路,脚上也有不少伤痕。

    “我们本是河南汴梁人氏,去年被鞑子掳掠成了驱口,遣至前面二十里的石场采石,当时随我们一起自汴梁遣发来此的有千二余人,现在一年了,只余下不足千人。”

    “我本是汴梁陈桥镇打铁营生,名叫穆春,乡邻称我穆铁柱。这个少年是镇里一书舍主的幼子,名方学,前几日他发起高烧,监工却不管不顾得继续要求干活,大家被激起怒气,与之讨情不准,反被当众鞭打了十几人,有一人直接被活活打死。我们哥几个合计终归难逃一死,于是我们六个人趁着夜色,解了撩拷,偷偷跑出来。”

    “只是我们道路不熟,其余几人路上被采石场的看守逮住,只剩下我俩。方小弟高烧不退,我们又饥饿难耐,今夜在山林里实在熬不住,见到这个村子,怕有元兵或村丁,白日不敢进村,就想夜间进村寻点吃的。”

    叫穆春的汉子断断续续的说着,看神色似没有做伪。于志龙遂命亦解其缚,众人围站在周围,赵石双手垂下,立于大汉身侧,吴四德则挺着配刀立在于志龙身后。“你说你们是汴梁人氏,那里还是朝廷辖地,既是良民,又怎么被官府执走,成了驱口?”于志龙问道。

    “不敢瞒诸位,我们的确是汴梁人氏,前些年韩山林、刘福通起事,曾率军攻打过汴梁,因最终汴梁城不可得遂挟裹城外民户而去。后来官军在路上打败了韩、刘,我们就又被官军俘获,那些官军根本不听我们解释,当场就被发配做了驱口,我们这一支被遣往鲁地,来到这里釆石。”

    于志龙让一手下进屋取出毯子给方学少年披上,沉吟片刻,道:“你也莫用话语试探,实话告诉你,我们不是官军,也不是义军,更不是山贼土匪。我们跟你们一样都是破落出身的穷苦人,现在也是杀官造反的同类!”

    “看你身体彪悍,身体上有多处刀伤,箭伤,而且面有杀伐厉色,想必战场厮杀经历颇多,死于你手下的官军不少了吧。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讲出来!”

    那汉子没料到于志龙快言快语,一下子看出自己久经战阵。自己刚开始摸不透这些人的来历,只见他们挎刀配剑,杀气逼人,不似普通的官军或盗匪,不敢深谈自己的经历。刚才被执,一直低头暗觑,后来借着身边火把的亮光,在陈述中细细观察于志龙等人,发觉与自己的之辈相仿,于志龙开口,他登时信了七八成。

    “我们是自愿入的伙,倒不是被挟裹。”穆春终于承认。

    “这些年生计艰难,河南一地多有卖儿卖女,本来庄稼收成就不好,但官府、雇主丝毫不降息赋,丝绢,百姓无法,只得暂借印子钱度日,可是这利滾利,只会越滚越重,倾家荡产的不知有多少!自新政施行后,官府滥发元钞,物价大涨,今日元钞的价值已经不足至正五年的一半,百姓更是没有活路!”穆春接着道,“不造反,就活不下去,造了反也许才有一条活路。”

    “你小子倒是机警,竟绕过了两道明哨,若不是有暗哨报警,还真被你小子得手了!”吴四德大嘴叹道。今夜的警戒哨位安排是吴四德负责,于志龙提出明哨,暗哨的布置后,吴四德觉得有趣,今夜他是抢着负责布置,于志龙告诉他主要的注意事项后,特意的没有过多干预,毕竟于志龙自己也是半桶水的水平,还没有系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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