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兵们挺起长枪,分站在两侧迎向冲过来的元骑,不断突刺。乌颜骨左右挥舞弯刀,拨开了周围捅来的长枪,大喝一声,如飞一般冲过了两车间的缝隙,同时回刀后撩,顺势砍倒了一名步卒。
紧接着,乌颜骨身后的元骑如海浪一般跟着冲到了车阵防线,各骑分别自行寻找两车间缝隙,敌我双方就在这些缝隙处激烈地搏杀。元骑马快,只要能够顺利冲过去,凭着马速,也不立刻拐弯,而是继续杀向坡道右边,目标主要是正向对面山坡撤退的老弱妇孺。乌颜骨手起刀落,左右挥舞,立时将追赶上的两人砍倒。
乌颜骨明白由于现在马速快,一时无法迅速回驰,先继续向前冲杀一段路,待速度慢下来,就集中人马驰回道路,接着继续砍杀对方的步卒。
于志龙指挥众人仓促间树起长枪,对着冲来的元骑突刺,或是乘其不备砍其马腿,在车缝隙处立时放倒了六七骑,自己也伤亡了近十人。大家都明白,如果阵线一旦失手,这里的人们基本上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守住防线!绝不后退!”于志龙大声呼喊,鼓励着众人奋勇作战,麻脸马如龙在他身旁舞刀策应,两人在斥候时就多次一起出动,与敌交手过,彼此间的默契明显高于其他人。
一骑元兵飞速冲来,一枪扎死了车旁一名动作稍慢的士兵,麻脸趁其尚未收枪,侧面扑上去就是一刀,元骑收枪不及,侧身用枪杆挡住,再一荡,拨开了麻脸的刀。于志龙突然闪身而上,一刀捅进了马腹,战马痛得哀叫一声,斜着跑了七八步,终于不支,扑通倒地,马上的骑兵也直接摔出了五步外,只觉头昏脑涨,一时爬不起来,早有几个步卒赶过去,趁其神智昏昏时乱刀砍死了他。
路边的车辆大小不一,载物有轻有重,有多有少,元骑马快,有的到了车前竟然一跃而过,车后的众人一时不及抵挡,立时就被元骑连撞带杀,被放倒了数人。
于志龙大急,眼见冲过来的元骑越来越多,身边的士卒被杀得渐渐不成阵线,若不有效阻止,大队的元骑冲破防线,在这坡道上来回被他们冲杀,后果难以预料。
现在元骑已经在各个车辆间的缝隙冲出来二十余骑,跟着乌颜骨杀向坡下的老弱,偏偏起义军两头的援军还未及时赶到,而路上的步卒正在全力阻挡冲击的元骑,无法分兵后撤救援,只能任由他们肆意杀戮,一柱香不到,就有六十余人尸首扑地。
终于在逃跑的人中有人发现不能逃出升天后,一个老翁勇敢的转身不再逃跑,松开挽着的小孙子,把他推向自己身后,督促他赶紧自行逃跑。虽然自己手无寸铁,毅然在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青石,大喊了一声:“杀鞑子啊!”奋力将青石扔向追击的元骑。
那追击他们的元骑已经距离他不过十余步,见他不逃反而拾起石头掷过来,微微一怔,青石太小,也不过拳头大些,这老翁力气也小,青石很快失了准头,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元骑毫不理会自身边过去的青石,侧身闪过,赶上前举刀下挥,一条漂亮的弧线划过,一颗苍老的头颅立时高高的飞起,远远的落在前面的草丛中。战马继续前冲,老翁身后的孩子又被战马撞得凌空飞起,也翻滚着落在远处,肯定是不活了。
“杀鞑子啊!”一个附近的中年汉子目睹了这一幕,这个老翁是他的族叔,曾经对他幼时多有照顾,自己才能苟活至今,现在眼见老人尸首两分,仆地而亡,愤怒的目眦欲裂。
中年汉子放下包袱,举起手中的木棍,迎上去捅马上的元骑,希望拼上一命,将他捅下马,可惜终究是种田出身,空有力气,却技不如人,战马自他身边冲过,刀光一闪,元骑已经冲锋而去,汉子的咽喉被刀划过,一腔热血飞溅出来,身子晃了晃,终于后仰,倒在了坡地上。
“他爹啊—,”旁边的一个女子见到惨景,失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