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地提高了音量,质疑的目光紧盯着他,“你是不是对他们怎么样了?”
“齐王府外,一定到处都是信王府的人,此时若是让小田和玉儿随意出入,只会给他们招来麻烦。”
“可你不是说你把他们送出去了吗?照你这么说,信王府的人应该已经盯上他们了!”
“你放心,今天早上,鹿鸣是从地道把他们送走的。”
齐雨彻底无话,闷闷地转身就走。望着她那写满了“不愉快”三个字的身影,楚逸暄唇角微微上扬,缓缓转身进入内室。
书房的内室,陈设大方、简约,古色古香。
齐人高的书橱,缓缓地转动开来,书橱背后的墙上,竟有一道暗门。身穿一身青色内侍常服的清瘦女子从暗门内走了出来。
“她走了?”
“是的,确定走了。”
“她果然不肯认我。”程婉低着头,那声音听起来竟透着一丝心酸。
“青总管别着急,分开这么多年,她也受了许多苦,心里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给她些时间,或许她会改变心意的。”
程婉点点头,抬起头,目光冷峻了许多。“那你打算如何应付许昌?”
楚逸暄沉默地垂下了眼皮,许久,才说道:“他既然心存复仇的念头,挑拨我兄弟之间的关系以期对父皇造成最深的伤害,那必然也不可能全然信我。此时东宫已垮,他对我必也警惕提防,要动他,只怕不易。”
程婉急道:“我不要求你一定要除掉他,毕竟……我的确有负于他。但我真的不希望他再继续错下去,为了弥补他,你父皇已经做了很多了,把他放在最信任的位置,还把他的女儿娶为儿媳……你父皇从未对谁这般忍让过,他不该付出更多。”
楚逸暄的语气有些微微的转变,变得有些微微的冰冷:“可毕竟父皇亏欠了他,不是吗?”
“是……”程婉顿时愧疚地低下头去,“但这些年,我们也偿还了很多、付出了很多了!”
当初一声不响、抛夫弃女、背情弃义而去,结果隐忍十多年,这就算偿还了许多了吗?
显然,楚逸暄不能认同程婉的这一说法。也许,齐雨不肯认这样的母亲是对的。
楚逸暄不露痕迹地低垂着眼眸,似是在听程婉继续说下去。程婉看了看他,轻声道:“你父皇并不清楚许昌是想离间你们兄弟而达到报复他的目的,这件事,一定要瞒着你父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行吗?”
楚逸暄沉默地点了点头:“好。”
程婉松了口气,说道:“那,最好也不要让止儿知道,行吗?”
“这我便无从保证了。”楚逸暄不动声色地道,“据我观察,她知道的或许并不比我少。”
程婉一惊,脸色顿时晦暗了下来。
“好吧,我的确不该要求太高。”程婉黯然道,“或许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但能瞒一天,算一天吧!”
“好。”楚逸暄点点头。
程婉又呆立了片刻,对楚逸暄轻声道:“这两年,多亏你在照顾止儿,不然的话,或许她早已命丧九泉了。你为她做的一切,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楚逸暄笑了笑:“青总管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程婉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楚逸暄道:“我送青总管。”
——大年初一的齐王府,真是倍觉冷清。
没有鞭炮声,也没有人来人往的嘈杂声,王府的侍卫都静悄悄地守在平安居,那个安静啊,齐雨几乎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已经醒来的暖香,还好齐雨已经跟暖香换回了衣裳,因此并未觉察有异,只是吓得失声惊呼,“我怎么睡着了,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