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行了一刻钟,杜纯撩开窗帘,往外一瞧,街市上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小燕子,我们先找处酒楼坐坐吧。”杜纯凑到小燕子耳朵边,小声的说,“总不能把那么一大堆人带到大杂院吧?万一有人碎嘴,说你在大杂院住了五年,那不是露馅了?等会儿我去把紫薇带过来,你们两一处说话。我帮你们在外头守着,以防有人偷听。”
“这样也行。”
“小凳子!京城什么酒楼最气派最上档次?”杜纯跑到外面,和小凳子一处坐。
“太白楼呗。”小凳子驾着车回道。
“我们上那去!”杜纯轻轻撞了一下小凳子的肩膀,笑道,“没想到你驾车很有一手嘛!这四平八稳的!你教教我啊!小师傅!”
小凳子腼腆一笑,“你看啊,这车轼,和车衡上各有一个铃铛,行车的时候他们发出的声音要统一,一致。这样就能知道车稳不稳了。驾车的时候用竹鞭轻轻拍马,马就会缓步前进。这缰绳勒紧用力拍马再放松,马就会跑起来。再向后拉住缰绳,马会减速直到停下。要转弯的时候,轻拉要转的方向的缰绳就可以了……”
杜纯跃跃欲试,接过缰绳和竹编,叫小凳子在一旁教教她。
小燕子只感觉车行的忽快忽慢,忽慢忽快,她好难受。她一把掀开车帘,大吼,“小桌子!别玩了!我要吐了!”
杜纯以为她真是要吐了,一个急刹车,车是停了,小燕子差点颠飞出去,还好小凳子眼疾手快拉住了。
“少爷,你还好吧?我这不是学开车呢么。”杜纯拍拍她的后背,帮她缓缓气。
“开?开车?你快别学啦。真要命。”小燕子扶着车轼坐稳,心砰砰直跳。
“啊,太白楼到了!”杜纯指着前面的酒楼,“我们要不走过去吧!”
“走!去瞧瞧!”
两人跳下车,并排走去。
“这位少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还没走到门口,店小二迎了上来热情招呼道。
杜纯赏了他一个碎银子,笑道,“开一个上好的,安静一点儿的包厢。你们酒楼都有什么名菜?通通端上来,大爷有的是钱!”
“好嘞!客官里面请!”
太白楼上下三层,一楼大厅设有戏台,这会儿上头正吚吚哑哑的唱着一出儿呢。杜纯没长这细胞,欣赏不来。
既然是安静一点儿的包厢,那肯定不能是临街的,也不是靠围栏。店小二直接带他们到了后面的小花园。确实是幽静,远离了前头的喧闹。
安置好小燕子,由小凳子陪着她,杜纯独自走了出来。
要去大杂院,她得先雇辆车。好在北京城这方面也挺发达,她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处专门干这行的。
说了地址,车夫马上赶车而去了。
一路快马加鞭,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
这地方还真挺破的,也挺偏僻。院子像是违章加盖的,难怪能租下来这么大个院子呢。
要知道北京城寸土寸金,凭卖艺除了吃饭还能有地方住?怎么可能?
杜纯多付了几个辛苦钱,要车夫等着,她还要回去的。车夫有钱挣,高兴的很,说等多久都行的。
杜纯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里头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不是说住了几十个人么?人呢?
扫了一圈,只有院子角落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杜纯走了过去,问道,“柳青柳红在吗?”
几个老太太只拿着他们饱经沧桑的眼睛瞅着她,并不开口说话。
杜纯心里疑惑,难道全体耳朵都不好使?她清清嗓子,大声的再问,“柳青柳红在家吗?他们去卖艺了?”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