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清晨没有酷暑的闷热,没有严冬的寒风,站在九曲回廊的屋檐下,不过寥寥几人,谈话间却是风声鹤起,各自肚肠。
在这看似平静的靖王府里,水流喘急隐于表面,兴许一个不注意,连性命都没了。
严严实实的帐子里,徽瑜额头密密实实的汗珠串成一串滑落鬓发,脸色微微有些潮红,呼吸急促,整个人紧闭着双眸似是陷入了梦魇之中,任凭姬亓玉怎么叫她,都不曾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这样的董徽瑜,让姬亓玉本就冷冽的俊颜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
太医苦着脸战战兢兢的扶脉,一把老骨头也算是见过大阵仗的,但是在靖王如刀的眸子下,也觉得有些承受不住。好一会儿才收回手,就听到靖王问道:“太医,王妃如何”
太医整了整心思,这才酌量一番说道:“王妃邪风入体略感风寒,只要吃上几服药,休息几天也就无碍了。”
这样官方的说法,姬亓玉自然不会相信的,但是此时并没有追问,而是让太医写了方子,然后让人去抓药。等到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带着太医去了前院书房说话。
“程太医,你跟本王说实话,王妃的病情到底如何”
程太医就有些腿软,抹一把冷汗,心里叫苦不迭,再有一两月他就致仕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差事。靖王素来是个眼里不揉沙的,他也不敢说谎,想了想只得说道:“微臣没有说谎,王妃的确是得了风寒。只是微臣扶脉之时却也察觉出王妃气息较为紊乱,想来最近应该是思虑过度,而且肝火旺盛不得疏散,久而久之郁积于心。所以生病之际,这才涌了出来,因此看着似是十分的凶猛。其实只要按照方子服药,心胸疏散开了,病也就好了。”
姬亓玉听着太医这话,神色有些古怪,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程太医的医术本王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太医怕是不知道,我这个王妃可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若是别人生闷气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本王是相信的,可是这事儿要是搁在我家王妃身上,可有点匪夷所思。”
程太医懵了,这这啥意思
说他诊错了
程太医不乐意了,他这辈子钻研医术,说不上天下第一,但是在宫里那也是极少犯错的。靖王妃得的又不是什么大病,向来不过是因为靖王被赐了两个美人儿气着了,这才抑郁之下生了病。可是靖王居然不敢相信自家王妃吃醋,而怀疑他医术不精
程太医自然不乐意了,因此板着脸说道:“王爷不信微臣,那就另请高明吧。不过微臣把话放在这里,就算是别人来看,也是这个结果。”
瞧着程太医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姬亓玉这才知道人家说的是实话。可是董徽瑜是什么样的人这女人那是最自私成性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她宁可气死别人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把自己给气病了
姬亓玉可真有点不相信。
其实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姬亓玉,毕竟董徽瑜给姬亓玉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彪悍,而且她又是个相当冷静,冷静到自私凉薄的女人,这样的人能把自己气病了,姬亓玉真是想不明白。
看着靖王傻愣愣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程太医就十分含蓄的讲了一句,“王爷不是新纳了两位姑娘”许是你家王妃心里不痛快了,难不成女人妒忌还能给你看到落个把柄不成靖王平常看着挺冷静的一人,怎么到了这件事情上反而迟钝的还不如醇王了。
女人嫉妒是正常,不嫉妒才不正常了吧
说起来因为这不嫉妒的事情,醇王之前还闹过笑话呢。程太医想起那一日醇王黑着脸找他给醇王妃扶脉,居然让他诊一诊醇王妃有没有心,那两口子他现在想想还偷着乐呢。说起来醇王妃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冷不热的被醇王晾了这几年,不仅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