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若要攀上这段荣轩别说是庶女,嫡女也不亏,他为何偏偏要娶锦绣,若说只是好心胡炬万万不信,或许贪财才是真,嫁妆太少平白得罪人,万一他作怪弄丢了捉钱令史的差事,那太冤枉。
想到这里胡炬真是进退两难,女儿也油盐不进摆明了不给足够的东西就要翻脸对付娘家,若是给足了,他又十分舍不得。
最可恨的就是叶氏,她手中的嫁妆竟再不肯拿出一丝一毫来,问房契说房契不见了,问地契说地契女儿收起来了,具体收在哪里自然是找不到踪迹——真真是叫人恨得牙痒又无可奈何。
思来想去胡炬只怨自己前事做得太绝,以至于女儿豁出去了完全不念亲情,他只得说要去和薛氏商议商议暂且打发锦绣,而后回到内院沉着脸将那单子往妻子跟前一递。
“夫君这是何意?”薛氏看着单子上记的内容不由疑惑蹙眉。
只见纸张上记着,奁产包括良田十倾c屋业六处c园子四座。
房卧包括百子帐等房奁器具帐幔若干c被褥皮席若干c绫罗绸缎衣物数十套,以及金银首饰c珠翠c宝器摆设c书画古玩等物。
每一项还写得特别详细,譬如,栉这类梳子和篦子等梳妆用具要求金c银c玉c象牙与犀牛角的各一套;笄c簪c钗c华胜c步摇c花钗等各十二对总价不得低于三十万钱;钿花需有金钿,螺钿,宝钿,玉钿等六匣;珠花一笼计钱六万。
最后,还需陪嫁奴婢c僮仆二十人,钱二十万。
“这,这是要给锦绣的嫁妆?”薛氏草草一算顿时呆愣,提高了嗓门惊道,“只首饰c衣物都不下百万之数,她这是要将家里搬空了去?!首饰c书画c古玩c各种宝器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没当娘的花数十年时间筹集c打制,如何能风光出嫁?”
只说那数十套衣物,要想做得精致上得台面,哪一件不需要绣娘赶制月余?
昨日那段内给事说希望在半年内完成亲事,薛氏还在盘算,如此紧迫不如就随便购买些成衣c锦帛与银器凑足四十抬嫁妆敷衍了事,谁知那小贱人竟如此贪心!
她故意提到当娘就想激起胡炬对叶氏的恨意,想叫他让那娘俩自己筹备嫁妆去,不料,却听得自己丈夫叹道:“你之前不是给锦珍备着不少东西?她俩姐妹身量相仿不如暂时挪用了应急,珍娘年纪还小即便亲事说成了也得缓一年才出嫁,来得及再筹备。”
“真照着这准备?”薛氏拎着那张锦绣撰写的嫁妆单子直气得心绞痛,自己辛辛苦苦为亲女准备的东西竟要白送给那小贱人,岂不是太便宜了她去!
“谁让她有本事高嫁?妆奁万不能太寒碜以免被人说嘴。先筹备起来吧,十之七八需得有,再根据聘礼看是增或减,”胡炬说罢又揽住薛氏的腰,软语道,“佩娘切莫心疼,不论挪了什么为夫一定为锦珍补上。”
“补也补不了一模一样的吧?阿娘,儿不愿答应。”锦珍听了薛氏的转述立刻怒了却又不好和母亲强辩,小脸因那闷气直憋得发红。
从前薛氏搜罗嫁妆时锦珍亲眼见过其中不少东西,甚至有的还是她自己苦苦求来的,这会儿竟要她让给锦绣,那可是她打算出嫁时风风光光带到崔家去的!
“她不就是嫁给一个宦官,用得了这些好东西?很多首饰都是比照阁老家孙媳妇的那等头面做的呀!”锦珍拉着母亲的衣袖左右摇晃,半哭半怨地求道,“都给她了儿怎么办?还想去参加赏花会的,都没合适的衣饰。”
“傻孩子,衣饰哪有邀请帖子重要,”薛氏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苦口婆心劝道,“就算打扮得花儿一般娇美,没人邀请也去不了贵胄家的游园会。”
听了母亲的话锦珍有些不明所以,薛氏便将胡炬劝她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你父亲与我惯常交往的都是商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