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瞎子,哑巴,往后再体验一把聋子,我就周全了。
喉间苦涩,比不上心头的苦涩。
“该去哪里看好戏他们会带你过去,明天出发。”仓禾说话间,已然重新提笔了。
沈倾落有种想继续站在这里瞧出结果的冲动,但一边的段桐茜已作出“请出去”的手势了。
走出房间时,沈倾落特意朝院门处瞥了一眼,古亥风依然巍然不动的站在那里。
“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我们扯平了。”沈倾落淡淡的留下这句话就回房了。她指的,是两人互相隐瞒身份的事。
扯平了扯平了之后呢?是形同陌路,亦或,她仍将他当做朋友?她未言明。
古亥风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从来,他只是惟命是从的手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配有一个朋友,一个叫做落影的朋友。
今夜,沈倾落又沉沉的睡过去。她的房间仍冉冉的燃着段桐茜送来的熏香。
“咳咳咳”屏风后仓禾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屏风前是单膝跪地的段桐茜和古亥风,眼中满是忧色。他们俩是孤儿,相依为命,若不是仓禾如救世主般出现,他们大概已经死了。
“主人,你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远行!”段桐茜终是不忍,冒死直言。从来没有人能违抗仓禾的决定,所有人只有听命的份。而他们相信仓禾,亦从来不会质疑他的决定。因为事后往往证明,仓禾的决定是正确的。
可是,沈倾落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仓禾一次次的为了沈倾落冒险行事,打破原则。
身为属下本不应妄自非议主人的决定,可这一次就算死段桐茜也要说。
分明,仓禾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每夜每夜受着咳喘的折磨难以成眠,一天比一天食量减少。
明明忍得那般艰辛,他依然紧紧捂住了要咳出声的嘴,等到沈倾落闻了迷香沉睡过去。
段桐茜无法理解
古亥风天生寡言的性子,但他的忧心绝对不比段桐茜少,他铮铮的单膝跪在那里,眼中满是恳请和坚毅。
咳嗽声渐缓,仓禾仍粗粗的喘气,许久方才平复。
“我的时间不多了,快去准备罢。”
第一次,仓禾没有责罚他们的“多事”,同时他语气中的坚决亦表露无遗。
两人颓丧的起身,其实他们很清楚,仓禾一旦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的,他们能做的,惟有听从,豁出命的做好。
第二天沈倾落起了个大早,尽管如此,打开~房门时,段桐茜和古亥风已然整装待发候在院子了。
仓禾的房门紧闭,想过去打声招呼再走,赌气的沈倾落终是作罢。很久的将来,她对此事仍是耿耿于怀。
如果那天我进去了,那所有的结果,是否就会不同?
这世上,没有如果。
应段桐茜的要求,沈倾落披了一件黑色披风,从头到脚的罩住了她。
一行三人甚是低调,渐渐的,沈倾落认出这是去往夙没城的路。
随着越来越靠近夙没城,沈倾落察觉到周遭的不对劲。成群的江湖人,正在朝夙没城集结。
这天,难得早早的赶到了一个小镇,不必露宿荒野。
在小镇中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安顿好之后,段桐茜交给沈倾落一封信,说是仓禾给的,沈倾落在段桐茜的注视下打开了信封。
这一路她和段桐茜都是同住一间,方便监视,感觉段桐茜不用睡觉似的,时刻紧盯着她,甚是尽职。
古亥风就更加神奇了,沈倾落保证,一路上听他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他总是静静的跟在后面。
仓禾在信里说,即将有好戏上演,要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