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身上的清香,很淡,以致勾不起她记忆,现在悟了。
屋内点着熏香,但显然是故意点得浓烈了些,就成了沈倾落记忆中的脂粉香。沈倾落张望着寻找秦沧,他闭目盘坐在chuang上。映和着屋内袅袅熏香,他显得有些飘渺虚无,抓不住。
沈倾落下意识的想走近两步看得真切些,秦沧开口道:“坐。”缓缓的睁开双眸,深邃幽静。
乖乖的坐到茶桌边,沈倾落不住的瞟了几眼墙上的画作。
秦沧直视着眼前的沈倾落,她的一举一动和梦中无二,明明比谁都叛逆,却总装着乖巧。和慕容妃雪相差太多了。
“啊!对了,饿了吧?尝尝我带来的饭菜?”沈倾落觉得手上很重,这才记起还拎着个食盒,献宝似的举起,讨巧的询问,脸上的堆笑,让人不忍拒绝。
秦沧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她的厨艺比起慕容妃雪的,该是稍逊好几筹。
沈倾落彻底绽开了一个笑容,利索的把饭菜在茶桌上摆好。碗筷什么的,她竟也细心的自备了。
她摆放的空挡,秦沧已经无声入座了。接过沈倾落递来的筷子,秦沧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扫视了一圈。然后慢腾腾的抬筷,依次在每盘菜夹了几筷子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的,很认真品尝。
沈倾落在一旁看着,手心都冒冷汗了,唯恐饭菜不合秦沧的胃口。
饭菜的味道比秦沧想象中的稍好些,他很想都吃完,可惜虚弱的身体不允许。走到这里已经废了他好大的气力,抬筷,夹菜,嚼咽,他没有更多的气力了,还想留着点和沈倾落说会儿话。
其实秦沧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不是不吃,是没胃口,没气力,也没必要了。每一秒,都在消耗着他最后的生命。
“嗯,不错。”秦沧在沈倾落失望的眼神中毅然的放下筷子。
“就吃这么点?!”沈倾落不满的皱眉,恐怕紫貂吃得都比他要多!
想到这里,沈倾落才有空发现,紫貂貌似不在。
“够了。”秦沧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沈倾落心领神会的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呡了口茶水,秦沧淡淡的出声:“姑娘可有空闲?愿否听在下说个故事?算是答谢姑娘这些时日来的费心。”
沈倾落狠命的点头,差点没折了脖子。能再和媚大叔胡天海地的瞎侃,她求之不得。
“我说你听,不要打断我。”秦沧提了个要求,沈倾落自然是无条件接受。
想起梦中的时候,秦沧说一句,沈倾落可以顶三句。要不是秦沧耐受力好,估计早吐血了。
变聪明了呢!媚大叔!沈倾落在心里偷着乐,面上却是诚恳至极的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捂住了嘴。
秦沧岂会不知沈倾落的小心思,不拆穿而已。
沈倾落起先是打着小算盘要气气秦沧的,到后来,她是听得入迷了,忘记了打岔了,或者,是不忍。
这个故事在秦沧心口沉压了这么多年,今天尽数道出给沈倾落听,秦沧觉得,无甚憾事了。
在秦沧的述说中,他用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来做故事的主角,无名无姓。但听到沈倾落耳中后,她用秦沧和慕容妃雪这两个名字取代了,如此说与大家看,也好懂些。
慕容妃雪是个大家闺秀,温婉贤淑,蕙质兰心。因此也逃不掉大家闺秀的一般套路,体弱多病,只得养在深闺中。她自小喜好研读书籍,闲来无事,钻研起了一门最是费心神的学问一一一占卜玄机之术,且小有所成。
因体弱,慕容妃雪被藏在深闺,甚少涉足外界。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尤其对无所不知的醉琉楼来说。
那时的秦沧尚未接掌醉琉楼,翩翩少年意气风发。听闻有此奇女子,自是要揽在醉琉楼中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