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菱反手握紧盛启的手掌,以她之聪慧,已大致断定了来人是谁。只是她此时还有些不明白,如此大局已定的形势,请此人来有何意义?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只听太后在训斥章台之后,尚且盛气凌人道:“朝廷供养各位,皇帝倚仗众位,可尔等大臣倒好。今时今日,齐齐来逼宫?试问皇帝可有失德?”
朝堂内一时间被太后咄咄逼人的气势所压,后者一身凤服,一步一步踩着乾坤殿中央的红缎走上帝座跟前。而她身边着藏青色宫装的妇人,那威仪的气势亦是不逞多让。两人踏上台阶,倒是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太后则在走上台阶,身立于皇帝跟前时转身面向一众朝臣。她那双描画深浓的眼眸看向云菱,看向盛启。
“帝星护身?天命所归?”太后嘲讽一般说着,眸光里有数不尽的不屑之意。那不屑里,有着高人一等的跋扈,仿佛她身来就比盛启高贵典雅。
云菱忍不住要站出身,却被盛启紧握着手掌。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后者的眸光里却琉璃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光,那些光里有斑驳的痛心。
“厉王怕是中了女色荼毒,才会脑子发热,勾动邪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作为。云家此女,妖邪之体,祸国殃民,合该火刑处死!”太后刻薄至极的话语数落而出,其口气嚣张之极。
云菱听言再是忍不住,方行礼便道:“太后年上五旬,本当颐养于后宫之中。今朝堂大事,自有朝中将相忧心。太后不分青红皂白一番数落,臣女不知您可是一叶障目,还是佛前青烟冲了脑子。”
朝臣们听言瞳孔陡大,哪里想到云菱的回击比太后还要凌厉,竟然是不管对方身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讽骂回去。
“放肆!”那一路沉默的妇人终于开口,而这一句话的口气凌天,颇有一种肃穆的高压。
云菱听得她开口,倒是言笑晏晏:“臣女素来直率,所言所行自来正当。原本皆是女子,就不该在这等时候出来指手画脚,此为大盛祖制所规,更是大盛律例所禁。臣女不知太后娘娘与您,可是不懂得大盛礼制。”
“启儿,这就是你挑的,想要入我厉王府的王妃人选?”妇人一句话,正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云菱心中了然,心道果然就是盛启的母妃。也就是先帝死后,一直于明山诵经十载的娰太妃。
据说娰太妃亦是个传奇的女子,曾经宠惯后宫,几乎要将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取而代之。然其来不知因何缘故,娰太妃与太后反而情同姐妹。是为先帝后宫中,一对和谐姐妹花的代表。
盛启听言却是不语,他的手掌只是一直握着云菱的小手。如此态度已经表明了太多,尤其是娰太妃当众问话,他却是一字不回,可谓是驳了娰太妃的面子。
“启儿,看来十载未见,你是忘却了礼孝之道。”娰太妃口气严厉,甚至看着盛启的眸光都有些刻薄。
娰太妃也不等盛启回话,只是将眸光扫向一众大臣:“我儿盛启,先帝册为亲王。按大盛祖制,即便太子失德,尚有其余皇子可承袭帝位。尔等将我儿推向帝位,可是要陷他于不仁不义?”
“回太妃娘娘的话,臣等此举,只是顺应天意而为。帝宫紫微星,非妖邪可控,厉王爷若非有帝皇之格,定不可催动帝星演变。正如云家小姐所言,太妃与太后娘娘理应颐养后宫,不宜妄自菲薄,引火焚身。”云锡也不客气了,反正得罪皇帝跟得罪太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臣附议!请太后c太妃娘娘摆驾后宫,朝堂政事,自有臣等与圣上定夺。”齐向天也觉得这时候出来这两老女人不妥。
章台的话算是好听一些,只听他亦是道:“太妃c太后娘娘自随先帝至今,理应知理明理。且今日论断盖有证断,是非曲直臣等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