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那么好,就不用像我们担惊受怕的。末了我还用手肘推了推暮日,问到,是不是?
暮日也笑着安慰到,是啊。可脸上的笑,却看起来有些虚。我没有太在意,继续说笑着。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笑,是装出来给谁看的。明明心里慌得要死,还假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在,宁悦总算没有持续陷在她的难过里。
放学后,我们各自分手回家,我和宁悦心事重重,倒是暮日,无事一身轻的样子。我想,其实宁悦的担心都是她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像她这样的用功读书的女孩,在学校,老师同学追捧,回到家里,家长们也觉得脸上有光,她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不像我,书读不好,脾气性格也差,在学校不受欢迎,回到家里更是唉,我实在不愿意回到那个家里,那个要不死气沉沉,要不火山爆发的家里。
我在楼下徘徊很久,看着楼上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我知道,他在家里。我小心翼翼的回到家里,期望他不会问起考试的事情。
可吃饭的时候,他却忽然的问了一句,你们,应该期中考了吧?听到他这么一问,我连吃饭都停了半拍,双手拿着碗和筷子有轻微的颤抖。我没有回答,希望他不要继续追问下去才好。他却继续问到,发卷了吗?我看一下。
我吃饭的速度变得缓慢,没有回答他。
回到房间,我掏出书包里的试卷。红艳艳的49分堂而皇之的展现在眼前,有些刺目。从笔袋里摸出原子笔,我默默的签下了“已阅”两个字,对于这两个字,我已经模仿得很像了。他的笔迹不难模仿,从学会他签下的这两个字开始,我的试卷,就再也没有给他看过。收好试卷,我靠在床上躺着,双手枕头,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冬季的夜是那样浓重,像化不开的墨,就像我心底的那个深洞,永远也不会有明亮的月光,照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开着灯睡着。在梦里,不断上涨的洪水淹过了我的脚背,我的脚踝,我的小腿,它那么冰冷,我无法逃开,只能惊恐的看着自己被吞噬在这冰冷的汪洋之中,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当你发现对所有的一切都已无能为力,你只能孤独的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被闹钟吵醒时,挣扎了好久。快要接近年底了,天气越来越冷,日子也开始过得飞快,每天早上起床都像严刑逼供一样让人难以忍受。在黑漆漆凌晨的寒风中打哈欠,真td是一种享受。我终于不在课堂上睡着,冰冷的空气让我被迫清醒着。不想动,实在不想动,只想缩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自己取暖。
“亚烁,我们吃饭去吧。”宁悦拍着我的肩膀,把我一片空白的心收回来。我缩着脖子跟在她身后往食堂走去,一路上话都已经懒得多说。宁悦看我这样,笑着问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冷呀,看你都已经缩得不成样子了。我哆哆嗦嗦地回她一句,我要是蛇,早就去冬眠了。宁悦开心的笑着,笑容依然温暖依然明媚。
倒是暮日看到我这副德性一脸的深表不能理解。他说,看你蓝焰也不像是那么怕冷的一个人物啊。
我白了他一眼回到,你才见过我多久?你知道我不怕冷啊?
他哈哈一笑说到,你不是叫蓝焰吗?你是蓝色的火焰啊。怎么会怕冷呢?
笨!我解释到,蓝色的火焰是冰的,没有温度的火焰,才会是蓝色的。看到暮日脸上怜惜的表情,我有些看不下去,将头扭过一边。暮日,不要用这种表情来看我,不要觉得我好像很可怜,我知道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可是,不要同情我,就像你一样,不需要同情。
期中考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忽然发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子颜姐和左昀了,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们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忽然就没了音讯。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