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南柯就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表情寡淡的女人是个不好欺负的。想也知道,他爹把他丢到这里来“坐牢”,怎么也不可能选个随时能让他逃监的狱管。
哼,以为这样就制得住小爷么?
南柯撇嘴,从小到大,他最擅长的就是让人涕泪满满的送他出门。在京城,谁不知道南怀远大将军的独子南柯那就是一尊瘟神,到哪儿哪儿招灾。
满山疯子就很可怕么?不疯的人其实更可怕。小小一个寒山境,他南柯就没放在眼里过。更何况这女人欠着他爹的人情,又怎么会真的敢拿他怎么样。纸糊的老虎,南柯觉得,不消半个月,他就能让这女人哭天抢地求爷爷告奶奶的送他下山。
然而一个月,他烧房子砸古董,见人就揍,见狗就踹,连花园都给他拔光了倒满了大粪,可谓是无所不作其极。但那个女人除了脸色越来越难看,见着他的时候杀气越来越大,竟然没有半点送他下山的意思。反倒是他,越来越暴躁,天天睡不着觉。
南柯这才觉得,这次是碰上个硬茬,要想下山还得从长计议。机会来的很快,南柯捏着手上的灵牌,笑的得意,看这回你个小寡妇还怎么粉饰太平下去。
“将这孽畜扔到十八洞练练。”
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但南柯可以看得出,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杀了自己。
结果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被人捆成个人棍举走的时候,南柯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愤怒那是有的,小小一个寒山境的山主,还欠着他爹的人情,居然敢这么对他!不过心底却有些隐隐的期待,这个总是一副清汤寡水样子的女人恼怒后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说实在的,他还是很想知道的。
他爹说过,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要敢于尝试。不过他爹没说过,尝试的后果未必都是好的。
所谓的十八洞,阴暗逼仄,耳边尽是锁链震动的脆响和诡异阴冷的嬉笑声。
“来,来,来了个新人,嘿嘿嘿”
“是个嫩娃娃,哈哈哈哈,好吃,好吃!”
“下跪,下跪,不下跪,就捏烂他的脑袋。”
这个时候,南柯终于理解了寒山境疯山的含义,也知道了,这里关的不仅仅是普通的疯子,还有那些武功高强,杀人无数的“疯子”。
锁链被人刻意打开,他忽然明白了那句“练练”的含义。咬牙,南柯觉得自己是在被人侮辱,让一群疯子来修理他,当他是什么人!以为弄这些神志不清的疯子来他就会怕了么?
他是南柯!他是大将军南怀远的儿子!他不会求饶,更不会低头!他被人打断腿的时候不会低头,被人叫小孽障,小妖孽的时候也不会低头!便是他爹,对他不闻不问的时候,他也没有对他低过头!
他,一直是骄傲的,区区疯子,他倒要看看谁比谁更狠!
九天九夜,再出来,那个女人却忽然换了嘴脸,南柯却忽然觉得不顺眼极了。虚伪,和上京里那些人一样虚伪。刻意刁难她,讽刺她,然而结果却让南柯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会以退为进,反倒叫他涨红了脸。
女人的怀抱很暖,尽管目的不纯,但拥着他的手却很温柔。南柯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是有些不同的。
舒服的闭上眼,尽管南柯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忿。
原来被人拥在怀里是这样的感觉,他的娘亲是不是也曾这样拥抱过他?太久远了,记事的时候他便已经没有了娘亲,甚至记不住常年不在家的父亲长的是什么模样。
被下人刻意苛待,被同龄的孩子欺负,从小南柯就知道,他是个没人疼的,要想活的好,就得比别人都凶都狠!
父亲的地位越来越高,渐渐的,在没有人敢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