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苦痛,看着她,眼光似是流连似是痛心?
一如十六年前,她出生的那天——
那神情再痛心,也没能换来一抹昂贵的怜悯。
她唇角轻扬,看了看满堂子全员齐聚,看向她的眼神或同情或不舍或欲言又止,却有人是期待而得意的?
那是东方菲。
高座上,有人沉沉开口,一语,敲碎了沉默。
“雁儿,从今天起,你出去吧。”
“好。”
她转身就走,不问原因,只因梦寐以求,敢想不想做,怕那红颜早逝之人寒心——如今正好,正大光明。
脚步刚刚一抬?
“站住!”
她不回头,只是脚步一顿,轻嘲,从善如流,立马改了称呼——
“东方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东方柏神色古怪,似乎还在犹豫,蹙眉,低语——
“你不问缘由?”
她分外觉得可笑,要赶她走,还要她问缘由?
问与不问,有用吗?不矛盾吗?
她冷笑。
“东方将军行事,从不需要缘由,一如十六年前,全是狡辩。”
东方柏脸色一白,忍不住低喝——
“你!”
她淡淡微笑,气度飒然——
“你怀疑我不是东方家的骨肉?这件事儿,不是自今而起,如今我看来,似乎又有人给您吹了枕头风,一目了然,何必多问?”
话未点名,却有人对号入座拍桌而起,依旧是那句苍白的——
“东方雁,你!”
她回过身,浅笑嫣然,一张苍白的脸上,却全然是无可置疑的冷静。
“三姨娘何必动怒?我,说是你了吗?”
她脸色分外苍白,容色却十分从容,不见窘迫,仿佛,她依旧是这个家的大小姐。
东方菲涨红了脸——
“雁儿,既然你出了这个门,东方家和司马家的婚事便再与你无关!”
她淡淡一笑,并不反驳,只问——
“那么——与你有关?”
东方菲俏脸涨红,面对她淡定从容,似乎无论如何都是狡辩?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她还能这么冷静?
她不甘。
东方雁却已经抬步迈出房门,一步一步,坚定从容。
有人刻意刁难,身后冷声开口——
“东方小姐出门,请还清这些年来在东方府所有开销。”
东方柏欲言又止,尚来不及开口,却看她已经有所动作,不由愣了愣?
此刻如此喧嚣,竟也没人注意,四姨娘宁蓝芩坐在角落一言不发,似乎被当做了空气,手中的一抹绢帕,却绞得紧紧。
身侧,东方含也是一脸不舍纠结,被东方菁轻轻安抚着,却也蹙着眉头望着她?心底,似有忧愁。
而东方雁无暇顾及,早就料到小说里,被逐出家门前有此一说——
竟当真伸手在袖带里摸了摸?
她从容的从袖带中摸出一枚碎金,随手一抛——
‘喀拉——’
一声脆响,落地。
“十六年来,每月二十铜板,算上我不在家的时间分文没有,至今不过一年——
她开始一笔笔算账,似乎都记得清楚。
一年中我半年出使沔南在外,我一并计算在内,去零存整,两百文,碎金一枚算算差不多一千文,千金换得自由身,划算!”
她这般精打细算,有人白了脸色。
东方柏看向三姨娘,神色不善——
谁家嫡女一月月银二十文?还不如下人???
三姨娘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