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官报说东方雁无所作为,沔南那封封奏折上报却是出自民心!
孰真孰假?自在人心。
然而再贡献再出名?终究是政坛上的事儿。
深宅大院消息闭塞,能收到官报上的讯息便算是消息灵通,又哪里有有政治嗅觉的人,锁在深宅大院呢?
即使有,不上朝堂不闻风声,又哪来的准确消息呢?
于是东方雁便成了王都一个万分微妙的人物,一边光芒万丈,一边遭人嫉恨,她本人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走她的康庄大道,独断专行——
老子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完!还担心你们怎么看我?
咸吃萝卜淡操心,闲的没事干吧!
此时,便沉心于琴音,曲调渐缓,却不是她本意?
弄琴劳心,一番激昂慷慨不顾后果的诘责带来的,是后继无力的疲软?
她略微倾身,秀发丝滑,丝丝缕缕流泻在琴案上,如水肆意铺洒?心口绞痛一时竟无以复加,指尖痉挛,险险就要绷断了琴弦?
少弹这带着怨愤带着诘责的利曲儿,却是分外消耗心神,此时弹不下去也不勉强自己,她双一抹平音,一曲戛然而止?
府门口有人一头雾水,还在那慷慨激昂里无法自拔,回过神,东方府命人紧闭了这大门,窥不得全貌,是闭门谢客之意,不由都有些心欠欠的讪讪散去?
司马玄听这弦音戛然而止,一回神?却看见那单薄的身影伏在那琴案上,太远竟然看不清动作?
他一惊,险些就要忘了身在何地,要飞身而上?
少见她那般脆弱无助,单薄的身影随意披了外衣,任那带着秋雨的飒飒秋风灌注满室,他却咬牙切齿——这恼人的女人!还是这般不爱惜身子?!
恍惚间却觉得那紧张,是看见她在那万丈悬崖攀附腾跃不幸失足的无助?
恍惚像是她为他杀熊取胆,却被那熊一掌拍翻撞飞在树的重伤?
恍惚是她为他割腕引血,眼神看着他的分外水光?
而他?
竟无能为力。
一切都未曾亲眼见过,却仿佛清晰地就在眼前发生?
他去对岸山崖采那同心果,只看见了岩壁上斑斑驳驳的血迹。
他路过那山林熊穴,只看见了那粗重的力道撞断了树干?小腿粗细的树枝被生生撞断,又是何等惨状?
而他只能默默看着,提供不了一丝帮助,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力,仿佛不是第一次。
又仿佛——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起身,却被扶风绊住了脚步——
“主子,去哪儿?”
他恍然回神。
而这一起身,那敏锐的女子便似乎有所察觉,就要回头?
与此同时有人脚步匆匆奔上了二楼,‘嘭’一声撞开了大门!
那身影颇有几分摇晃几分踉跄,牵扯回了她的视线,不过短短一刹,再回眸,却只有冷雨飒飒琉璃碧瓦?
水流颤颤,原本一处干爽也被这冷雨转瞬浸润,再窥不见气息。
这厢东方柏却怒冲冲上前,声音严厉微颤!
“洛华!你这是干什么?!”
她呐呐回神,看着眼前这人是她名义上的亲爹,眼颇有些嘲讽颇有些冰冷,她回神,却发现心口似乎不痛了?
她也不在意,缓缓起身恭敬行礼——
“雁儿见过”
她顿了顿,再开口,满是嘲讽?
“我该叫爹爹,还是该称呼东方将军?”
那男子脸色一白,上前一步。
东方雁不闪不避仰头看着,甚至有些期待有一巴掌落下来,她是不是可以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