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被她留下的黑炭,这时才动了动眼珠子,鼻端是药膏淡淡的气息,竟然并不难闻,甚至还有一股回味悠长的馨香,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神色里习惯性的流露出一片嫌弃。
身上被涂抹了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什么效用的药膏,虽然他对这药膏的功效表示怀疑,但不得不说,冰冰凉凉的感觉,确实还挺舒服的。
好吧,看在这难得的舒服的份上,他便原谅她这一次的无理。
想起刚刚北歌沧一副大仇得报的得意神情,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随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正想着,一阵窸窣难以察觉的声响在房间里发出,这不是北歌沧回到房间,而是有人潜入,黑炭睁开眼睛,艰难的挪动脖子,果然看到两道白的似鬼魅一般的身影正跪在自己床前,恭敬的向他行礼:“阁主大人。”
“嗯。”黑炭鼻子里懒洋洋的发出了一个音节算是应答,末了又说道,“过几天再走,你们继续守着,不要让她发现了。”
地上两条黑影见主人待在这样破烂的地方还不肯离开,不禁面面相觑一下微微有些惊讶,却又不敢表现出丝毫的迟疑,立即叩首应道:“是,阁主大人。”
说罢,身影倏忽之间消失,隐藏在房间某处。
床上的黑炭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两人藏身的地方,悠悠然的又自得的闭上了眼睛,双瞳中不经意间即流泻而出的锋芒也随之收敛,只余些许安静美好。
此时,缠绕得严严实实的绷带之下,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上隐藏着一股森林中男妖才有的强烈魅惑,任由月光的精气被他吸入身体之中。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北歌沧给黑炭换了三次药,他从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坦然受之,使得北歌沧完全没有了最初纯属折腾他的那种恶趣味,如今更是已经可以如同老熟人一般,在白天和北泓战一起坐在院子里称兄道弟的晒太阳。
“北兄,请。”绷带黑炭翩翩有礼的说着,艰难的抬起手臂将茶送入口中。
“你也请。呃,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北泓战也捧起茶杯,礼貌的问了一句。
“在下名叫魔莲。”绷带黑炭直言不讳道。
“哦,魔兄,请。”北泓战心里嘀咕着这名字着实奇怪,但还是非常有礼的相让饮茶,面上没有表露一丝一毫多余的好奇。
魔莲?
黑莲还差不多吧。
看他一身黑,只有那双眼睛犹如莲花一般纯洁无辜,多衬“黑莲”二字。
北歌沧在一旁听到时忍不住磨牙腹诽着。
几乎每天出门之前,她都会看到那团黑炭一身绷带缠身,手里捧着一只茶杯,和北泓战谈天说地,说不出来的怪异却又找不出究竟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除此之外,她每天照常外出去新宅为风白那群少年们检查身体,期间更改了一次用药,而他们的身体也在北歌沧的悉心调理下渐趋于健康的状态。
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青春活力满格回复,原本以为会悲哀死掉的风白等人,皆是对北歌沧感激涕零,也更加死心塌地的决心要永远都跟着她。
除了关心风白他们的身体,以及细致为那团黑炭医治肌肤之外,北歌沧也没落下兄长和外祖母。
兄长的双脚筋骨被挑断,必须用名贵的药物续借,外祖母因为年纪大又常年辛劳的原因,身体状况本就极差,被太子踹的那一脚着实厉害,也是一般的药物所医治不好的。
到目前为止,兄长的双脚以及外祖母的心脏,她都只能用一些基础的药物稳定住情况,但若要彻底治好,还需要几种特别的药材。
这段时间里,北歌沧没事就往各家药店里跑,还去打扰了几次臻宝斋的那位夏掌柜,终于打听到了医治外祖母最重要的一味穿心莲,在整个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