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蛇有些惊诧:“那是满城坛的人?”
付楚:“我们可以把他们赶走,再请人把里面收拾干净,把那车驾找个好买主,卖个好价钱,再用这些钱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喝些好酒,岂不是痛快得很?”
听完这话,花蛇和其他侍丁都愣住了。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黑蛇却道:“好主意!”
付楚对黑蛇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这就过去。”
这实在是一间很漂亮的房子。檐有镏漆竹拱,壁施蝉纹金莲,内有饕餮龙虎尊,地铺古雅紫薇木。四个角落燃着龙液香,南北两壁坠挂着两排血色蜡烛。
坐着的人皆猜拳行令、觥筹交错,站着的人尽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他们实在太安逸了。
蛇帮已经瓦解,满城坛不杀黑蛇,因为黑蛇是一着有用的棋,他或许可以钓出蛇帮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此刻,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他们看到一个绝对想不到会进来的人——黑蛇!房间里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一张很奇怪的表情。一个虬髯大汉打破了沉寂:“车夫是谁请来的,从哪里请来的。”
两个身着凌罗长衣的少年答道:“是……是我们从苏州请的。”话音一落,光影一闪,他们的膝盖骨立刻即被削去,身体支撑不住,瘫痪在地。
黑蛇进来的同时,付楚也在后面,花蛇带着一众侍丁迅速包围了整个车驾。
虬髯大汉突然大声爽笑迎了上去,道:“原来是黑帮主和付少侠屈驾光临,怠慢了,怠慢了,哈哈……”
黑蛇的目光扎在他的脸上,他认识这虬髯大汉。
付楚:“乾一翁倒是挺有雅趣,把房子都搁大街上了,这条街的酒都让你搬空了吧。”
乾一翁也不愿解这话的味儿,只说到:“叫下面的弟兄也上来喝杯酒吧。”
黑蛇:“这车厢容得下这么多人?”
乾一翁看了看,苦笑道:“好象是挤了点。”
付楚:“那如何是好。”
突听一个声音道:“付少侠要咱们下车,还不赶紧提东西走人?”这声音乒乓作响得很有节奏,就像七八只水桶在深井中打水一样。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女人长得很特别,就像她说的话一样。
此人正是震四娘!震四娘发话了,谁敢不从?于是,在半炷香的时间里,这车舆的方圆十引之内决然没了他们的踪影,连乾一翁都不留半句话就走了。
花蛇没见过这么可笑的事情。
车夫在宽大平坦的大街正中央,看着面前十二匹骏马安静地站在这黑夜的寒风中。车夫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夜莺本就属于黑夜。
影冰楼是一个很优雅很美丽的地方,但它很少会在深夜里营业。每逢月朔、月望,影冰楼全天候营业,平日里戌时后打烊,直至次日卯时开门待客。影冰楼开张至今十余年,这个规矩只在六年前破例过一次。
今天是十月十七日,但影冰楼却灯火通明、四壁辉煌,它今日就像一个优雅温柔的女人,与往常的大气相左甚多。门全部被撤换成檀树材料的,幽雅秀气,地面铺着大绿镶紫嵌红地毯,一朵暗淡的吊灯花含苞待放,青色的墙壁上挂着上十把不知名的兵器,每把兵器的边上都嵌着一盏龙液香。
帘子依然蛋黄,边角上却锦上了一只灰蝴蝶。八仙桌上摆放着木芙蓉的枝干精制成的筷子,景德镇出产的镶有蝉纹的陶碗。轻轻一推便可移动的银灰影壁,已没有了往日的浮华,变得简约清爽。
已是丑时。凌晨的冰冷僵结着大地,清澈的月华笼罩着万物。
付楚、黑蛇似乎积揣着许些心事,一句不言地坐在那里灌着闷酒,不到半个时辰,面前已空了几个大酒坛。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