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汤,何琴抬头看向对面的男子,却发现那男子正眼不眨地盯着她,顿然很窘迫地转头望向窗外。
她的眼睛正迎上窗外耀眼的光线,被刺得生疼。
何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小雨还在喝汤,小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又像全身都在发颤。
那男子突然道:“何小姐,请喝酒。”说完,他面前的那只酒壶竟凭空落到了何琴手上。
没有人看见那酒壶是怎么到何琴手上的,那酒壶看起来似乎一直在何琴的手掌上,但刚才明明还在桌上。
何琴怔了怔,道:“好快的速度!”
小双惶道:“你是谁!怎会认识我家小姐?”
白裘男子道:“刚刚认识,刚好听说。”
何琴愕道:“但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你又是从哪听说?”
白裘男子道:“现在你认识我了,我叫夜莺。你有一个朋友恰巧也是我的朋友,这壶酒是他要请你喝的。”
何琴突然笑了起来,道:“夜莺?好名字。我喜欢你这种朋友,但你得告诉我,我们的那个朋友是谁?”
夜莺道:“我不能说。”
何琴盯着夜莺的脸庞,那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看起来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让她觉得一阵莫名其妙的兴奋。她倒了满满一碗酒,扬嘴便灌了进去,又接着倒一碗,比上次灌得更快了。
如此几番,不知觉间已喝下了五碗酒,把酒壶都给倒了个空。
夜莺道:“好酒量。”
何琴的脸已有些发红,被清光一照,散得满面桃丹,韶光艳靥。
她含着嘴唇,微口笑道:“可惜了,虽是陈年的苏州陈三白,却不大纯粹。”
夜莺愣了一下,道:“想不到何小姐品酒的功夫也是绝人之上。”
小雨睁着双眼看着这俩人,诧异不已。
小双似乎有点坐立不安。
铁大山攒眉伫立在门口。
铁大山道:“小姐,时候不早,该走了。”
夜莺道:“何小姐,下次再叙,我先告辞了。”他又向铁大山拱手道:“铁大侠,后会有期,一路上可要当心。”
铁大山蹙额道:“阁下是?”话没说完,夜莺忽已掠了出去,刹那没了踪影。
何琴笑道:“铁大侠不必担心,他叫夜莺,是我们的朋友。”
铁大山心道,只盼莫要是杀人的夜莺。
待何琴一行出了去,堂中的人也散去了大半。
堂中只剩下六个人。两个堂倌在收拾着残局,东南角落还有四人在享用着早餐。
那长裼男子道:“人都走光了,终落了个清净,我们也可以慢慢地吃了。”他说起话来的语气与声调很有些特别,一副女腔,却学起和尚叹起气来,典型一尼姑样。
这句话一出,两个堂倌忍不住看了看那男子。然后他们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因为他们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珠子没了!
可是没等他们叫出声来,咽喉正中已多了几颗圆滚滚的铁珠子!
长裼男子轻抚了一下衣颔,叹道:“太残酷了。”
他又道:“我只不过跟乾一翁学了几下打铁的功夫,又偷学了坎六君血抓手的皮毛而已,比起我的仁慈来,他们真是太残酷了!”
另两个少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充满了麻木与冷漠。
那白练老人冷笑一声,沉声道:“离三郎何必无故杀这两个小堂倌。”
那尼姑竟是离三郎,虽是换了个打扮,却不离阴晦之气。
离三郎吃了一口烩饭,边咽边道:“坤八爷你知道我今天心情差得很。”
坤八爷:“你很忌惮那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