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碌碌无为的话,会被人嫌弃和嘲笑是懦夫的。”李纯生眯眼微笑,“我们这回,算是被大圈帮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了,当然得怼回去!认怂,那可不是黑道的做派。”
我却不太介意,只是摊摊手:“无所谓喽。我们的策略,一直都是缓缓消耗大圈帮的实力和威望,消磨他们的意志,令大圈帮高层的失望积累成绝望,最终打消登陆中国市场的想法。我们就只是小胜了两回合罢了,哪敢膨胀到去找他们决战?别看大圈帮这几次都闹得灰头土脸,但实际上,他们依旧比咱们强。”
李纯生不禁喟叹:“你可真能隐忍啊,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
“一个赤手空拳的猎人想杀熊,当然得小心翼翼地等待它打盹的时候。”我笑了笑,“冒险瞎搞的话,智者不为啊。话又说回来,我岂能不怒?但没实力的人,再生气也没卵用。不是有句话叫——所有的愤怒,都源自对无能为力的自己的失望。我很清醒,咱们的确就是搞不死大圈帮的,所以,别人骂咱们孬种也就罢了,我都听得耳朵长茧了。”
李纯生无言,随后压低嗓音:“你说的内奸的事情,我在我的人中稍微调查了一番。当晚,我的人都严格遵循我的安排,全都待在停车场的车里观察,绝对没人下车,吃喝拉撒都在车中解决的。我吩咐他们带了纸尿裤,而他们但也很听话,因为事情关系到我们一个兄弟的死活,所以没人敢不当一回事儿,因此我敢打包票,赌场中的人,绝对不是察觉到我的人才警惕的。恐怕……”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的确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我不禁默然。
果然,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哪怕我再不情愿,也是没辙,因为那是事实。
但我仍然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低低地问:“那……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调兵遣将时,被龙威的人察觉到,所以才走漏了风声?”
李纯生淡淡道:“当初我们行动时,所有保镖都遵循公司的规矩,一律紧闭嘴巴,没有问我们的目的地。而且,他们的手机,也是无一例外地都被没收了。如果真的在底下人中有通风报信的话,我们以前的行动,多半也会泄漏,比如说在码头时那一回。”
“可……”我欲言又止。
“你想说,咱们的班底中根本不可能有叛徒,对吧?”李纯生点点脑袋,皱眉道,“我也有些纳闷,觉得很蹊跷。因为这一批人,都是很早前就追随你的。那时候,你根本就只是无名小卒,毫无安插间谍的价值。而且,蠢笨的间谍很容易就露馅,只有很精明的间谍才能在一个势力中长久卧底,可这样宝贵的人才,谁会浪费在当时只是小人物的你身上呢?”
“当你一路崛起,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时,你身旁却是已经有一群手足兄弟替你保驾护航,从那时候起,就再也没人能成功混入你的核心高层。哦,倒也是有例外的。”他说。
“啊?谁?”我一愣神赶紧追问。
李纯生苦笑,指着自己的脑门:“我啊。我就是后续加入你的,如果说叛徒的话,我嫌疑最大。”
我登时哑然失笑,摇一摇脑袋,最不可能是叛徒的就是李纯生。
他一辈子如此漫长,跟龙威摩擦频繁,哪能跟他合作?双方早就势同水火。而且,李纯生的所有弟兄都已经加入我的麾下,他也在总公司中占有很多股份,所以我们是合作双赢。整垮我,李纯生根本赚不回成本来。
再说了,李纯生是间谍的话,那就好像一个皇帝去另一个皇帝的国家去做间谍,简直荒谬绝伦。
“不会是你。”我说,“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准呢。”
“我倒是有一个重点嫌疑对象!”李纯生眼神闪烁地道,随后微微一叹,“但疏不间亲,我跟你毕竟关系略微远了那么一丢丢,他